高大的外觀，典雅的造型，色澤的清亮，都呈現出了大氣之美……
“假的。”
木有乾說兩個字，便坐下倒了杯茶，喝上了。
“完了。”
袁文斌沒拿桌上的放大鏡，伸手抱起花瓶，左看右看，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五百萬買個贗品……”
他起初也是有點懷疑，保存這麼完好的明代花瓶，並不多見。
隨便也是千萬起拍，他卻通過“渠道”，以半價收了回來，竊喜之餘，他都未曾示人，只是自己偷偷把玩一下。
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有很多疑點。
尤其是那個專門拍賣明代瓷器的“黑拍賣”，若不是對自己過於自信，他再斟酌一下，一定不會成爲一枚冤大頭的。
“沒事，去要回來就行。”
木有乾最恨騙子，但他們騙別人是一回事，騙到自己朋友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付文遠全程看着他們，一言未發。
他是個處理大事的人，思路和常人不同，他只看重結果。
“這一定是團伙作案，你有信心？”
付文遠問向木有乾。
“追討錢財是其一，我想會會這個出品人，這個筆洗和花瓶，即便不充當古董賣，也是價值極高的現代藝術品，想來，此人不是凡人。”
木有乾幽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袁文斌丟掉魂魄一般坐了半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立刻站起身對木有乾說道：“他們的拍賣會都是在初一十五凌晨五點鐘開始，今天是初一，正好有一場，要麼我們現在就去！”
他急於追討回錢財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他是聽了木有乾的話動心了。
畢竟真皮鳳毛麟角，若是能定做自己喜歡的物件兒，花個十分之一的價格，他還是能接受的。
所以他想馬上見到那個打造這兩樣物件兒的人。
“時間還早，先休息一會兒吧。”
木有乾能理解袁文斌的心情，但他們年事已高，一夜不睡太傷身體，於是提議道。
付文遠和周成功聽從木有乾的建議起身，離開了袁文斌的辦公室。
他們對古董的喜好確實有，但沒到袁文斌這種瘋魔的境地。
可想到能去看看“黑市”，也是興趣高漲。
他們是開心了，木有乾卻要準備安保人員。
畢竟大佬出行，一旦有個差池，他責任可大了。
和馮主任溝通後，馮主任親自到了金爵酒店地下，帶了二十五個人，三臺車，守候在停車場裏。
小睡片刻，四個人上了木有乾的車。
木有乾並沒透露安保到位的事，親自開車，朝着袁文斌指定的交易地點。
車子上了高架，一路飛馳到了燕京郊外，在一座五層的四星級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這種地方，一般是接待外來的旅行團的，所以說是四星，也就是準三星標準，停車場看着破舊不堪，只有普通的土坯簡單的欄了一下。
還別說，停車場裏還真有幾輛豪車。
司機都開着暖氣在駕駛位上休息，顯然拍賣會已經開始了。
一個巨大的宴會廳展現在幾人面前。
裏面已經有五十人以上，他們或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或獨自抱着肩膀站着，個個面色凝重的盯着臺上的一隻古董花瓶。
鴨蛋青的釉面，開片薄而均勻，頸身狹長，線條流暢。
“太美了。”
袁文斌看着精美的花瓶，又忍不住讚歎一聲。
“工藝確實好。”
周成功從旁附和一句。
在他這個半吊子眼裏，這明明就是真品……
付文遠抱着散心的視覺來的，並不在意這些，他早看淡了生死，何況這些沒有生命的俗物了。
“要是正常價格銷售，算是臻品。”
木有乾看着花瓶也很是喜歡，若是買個玩玩兒未嘗不可。
此時一個女子步上寬闊的檯面，站在展臺前，拿起小錘重重敲了一下。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這件明代的花瓶，源自宮廷……”
女子身着漢服，神色凝重，開始給大家“講故事”。
木有乾無心聽這些，轉身朝洗手間方向去了。
實則他是在觀察整個場地，能幹這麼大一個假貨拍賣，他們幕後的老闆，絕對不是一般人脈的小人物。
“安保”自然也是不會少的。
果然人羣中，和旁邊穿行而過的“服務生”，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練家子，一直在盯着現場裏的人一舉一動。
木有乾進入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仔細的用鏡子反光，再觀察了一下現場情況，才匆匆離開。
回到付老身邊，他小聲的耳語了幾句。
“也好。”
付文遠聽說情況後，也不願意久留，便同意了木有乾的意見，提前離開。
兩人剛走到門廳前，卻被一位工作人員攔住了去路。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是私人性質的拍賣，規定是極爲嚴格的，所有嘉賓都要等拍賣結束後才能統一離開。”
男子說話還是彬彬有禮，但看向木有乾的眼色卻是不善。
“我叔叔身體不適，不能繼續看拍賣，不能通融一下麼？”
木有乾說的很委婉。
“不好意思，不能。”
男子傲然的看向木有乾，迅速的答道。
“你這是強買強賣！”
木有乾見對方這個態度，立刻換上了彪悍的臉孔，大喊了一聲。
他中氣十足的一聲喊，立刻語驚四座，連臺子上的女主持人，也停止了煽情的“講故事”，望向門口。
“先生，我只是說了我們的規定……”
攔住他們的人，耳朵上帶着藍牙，顯然是有人在操控他的行爲，在接到指令後，他的囂張氣焰弱了幾分。
臉上硬擠出來一點笑容，躬身對木有乾說道。
“我不管，我叔叔心臟不好，要是他有個差池，你們要負責。”
木有乾彪悍的吼着，他就是想讓所有人聽到。
他的目的達到了。
有幾個明顯身份尊貴的人，已經皺起眉頭，在有錢人眼裏，安全，比古董更重要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