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燈神有點痞 >第682章 自由自在
    “我家?我家就是狗窩一樣的存在,可不敢讓大鎮長屈尊住進去。”

    王嶽山故意推脫,心裏卻是美滋滋的,自己一輩子無兒無女,從隊伍裏回來快三十年了,一直獨居,現有有年輕人主動要跟他一起住,他自然是高興的,卻偏不要好好說話。

    “我會找人翻修房子,等你回去了,家裏就是三室一廳的暖房子了。”

    木有乾對喫住的要求比較簡單,要去和王嶽山同住是處於照顧他,還有更好的夯實基層的工作,可說是兩者兼得。

    “不,我還能活幾年?你也在哪兒呆不長,鍍個金就回城了,沒必要鋪張浪費。”

    王嶽山聽說翻修房子,立刻就翻身坐起,連連擺手。

    “要麼你就自己住療養所,天天讓醫生護士看着你,喫營養餐,喝白開水……”

    木有乾面對這個倔強的老人使出了殺手鐗。

    他明白王嶽山除了不願意麻煩組織,另一個原因就是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像他這種人,進了別人眼中的“天堂”療養院,估計活不過一年,就得鬱鬱而終。

    “行行行!你別說了,我聽你的。”

    王嶽山退伍回來,在療養院住了半年,就夾着包“逃”了,他可不想在那種籠子一樣的地方混喫等死。

    “嗯,我們說定了,明天中午手術,這是你手術前的最後一頓飯。”

    木有乾囑咐一句。

    王嶽山頓時就像癟掉的氣球,蔫吧了。

    “我再去給虎子做個紅燒肉。”

    木有乾拿起空碗和盤子,剛要走,回身抓起桌上的酒瓶賽回了包裏,放在了桌上。

    “我也要喫。”

    王嶽山的聲音不大,顯然是底氣不足。

    “我給剛說了醫囑,你這就要違規?”

    木有乾滿臉嚴肅的說完,端着盤子走了。

    身後是王嶽山的一聲長嘆……

    門口站着劉海和張偉,他們跟在木有乾身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說什麼,又沒好意思開口。

    “想學藝,就要有樣子,有姿態,畏畏縮縮的什麼意思?”

    木有乾邊切肉塊,邊說了一句。

    想跟他學藝的人,可以排到長安街以外,所以誠意纔是最重要的。

    這兩個人對他的態度是不好,但他們身在大人物身邊,傳授給他們技藝,就是給大人物暖胃,木有乾並不吝嗇交給他們一點廚藝。

    可惜兩人沒一個敢開口的,他只能先開口了。

    “我……”

    劉海張了張嘴,還是沒豁上自己的老臉。

    “木師父,我張偉就拜你爲師了!”

    張偉嘗過了木有乾做的肉絲麪,內心已經服氣了這個年輕人,剛剛又偷嚐了一下盤子裏的海蔘湯汁,更是覺得自己找到了“對”的人,立刻接口道。

    “師父談不上,我們都是給上頭服務,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來,拿紙筆,我把剛剛的做法都告訴你們,又不懂的給我打電話。”

    木有乾並不想獨得恩寵,他的天地大了去了,能在廚房燒菜做飯,算是他的“休閒項目”。

    “好!”

    張偉轉身就走。

    劉海默默的拿出自己的陳年普洱,給木有乾泡了杯茶,默默放在了竈臺上……

    等木有乾端着紅燒肉出來,走廊裏十幾個警衛的眼睛都藍了。

    “鍋裏還有,你們有口福了。”

    木有乾燒了整整五斤肉,還放了兩斤鵪鶉蛋,準備給他們改善一下伙食。

    這幫人都知道木有乾是醫生,對木有乾的新身份“廚師”,還有點陌生,但肚子和鼻子,還有滿嘴的哈喇子,已經說明,木有乾的廚藝比之醫術,都是一流的……

    木有乾回到病房,虎子已經洗過澡,修理過毛,看着精神了不少。

    “來。”

    木有乾習慣性的打個口哨。

    這是鄉間人喚狗通用的信號,虎子立刻撲了過來,搖了搖尾巴後,埋頭喫肉。

    “謝謝你……”

    王嶽山有點兒哽咽。

    “不用謝,我和虎子很投緣呢。”

    木有乾走過去摸了摸虎子溫柔的背,站起身去桌子上拿包,轉身要走的時候,又看到了桌上的那張老照片。

    王嶽山也注意到木有乾看向了照片,站起身把照片拿在手上,突然眼圈兒就紅了……

    木有乾一個字都沒問,只是靜靜的站着,他知道,照片裏的人,估計已經犧牲在邊境線上,永遠回不來了。

    “有生之年,我去那兒祭拜他們一次,死也閉上眼睛了。”

    說完,王嶽山抱着照片留下了渾濁的眼淚。

    木有乾默默的攙扶着他回到了牀上,幫他躺好,蓋上被子準備走了。

    “你和丘遠洲還真有幾分神似……”

    王嶽山摩挲着照片,嘴裏嘀咕一句。

    木有乾聽到了他的話,卻沒接話,這世上長的相像的人太多了,何況他這種,楚小薇嘴裏的“大衆”臉了。

    “來,坐,我給你講講他們的故事。”

    王嶽山指了指身邊的椅子讓木有乾坐,然後坐起身,戴上了髒的看不清鏡面的老花鏡。

    木有乾起身拿起餐巾紙,把眼鏡拿過來,認真的擦乾淨,纔給他戴上。

    王嶽山心中一股暖流涌動,木有乾的心思確實縝密,自己此生若有個這樣的兒子,真是早死幾年,他也瞑目了。

    “遠洲是丘老的兒子……當時他剛結婚不到一年,就和眼看要臨盆的妻子洛童,請纓到了邊境線,結果……兩人在兩次小規模的戰鬥中,分別失蹤了。”

    王嶽山指着照片中酷似木有乾的年輕人說道。

    木有乾仔細的看着照片,發現了一個細節,丘遠洲的手上拿着一個環形的玉石,雖然照片已經舊的失色,但那塊嬰兒手掌大小的玉石,看着仍是個特別的存在。

    “那天凌晨,我們摸進雷區排雷,遠洲和另外兩個戰友的附近,一顆雷炸了,最後……只找到了那塊碎成兩半的玉石,洛童拿了一半戴在身上,另一半,給丘老拿回來了。”

    王嶽山說着說着淚如雨下,顯然當年的事,在他眼前,再一次上演,他因爲沒能照顧好戰友,一直滿是傷痕的心,傷口再次被撕裂開來。

    “我在杭城的療養院見過那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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