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沉聲道:“你若有靈,便不該攻擊那些信奉你們的人。現在即刻離去,如若越界,展某不能保證你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一衆大狼小狼突然對展昭狂叫起來,似乎極度不滿他的威脅之詞。倒是那黑狼先是視線危險地眯起,稍傾像是嗅到了什麼氣味,掉轉頭一邊嗅一邊向氈帳方向小跑而去,一路到了某座氈帳附近才停下腳步。
小戚等人見黑狼率衆轉移攻擊對象頓時緊張起來,一羣人快速移動到黑狼正面嚴陣以待。展昭心覺不妙,立即飛身而至,護在小戚等人身前。本以爲那黑狼會再度發起進攻,誰想竟再沒了動作,只是默默望着氈帳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極通人性的震驚與悲傷。
稍傾,它目光大放轉爲一種深重的恨意,只聽它仰天長嘯,引所有它身後羣狼一同跟着嘯起,就連原先尚在攻擊馬匹的那羣也停下跟隨齊嘯。嘯聲擴大,遠處山丘的方向也有無數的嘯聲應喝。尤其是丘頂上的狼王,竟也發出一聲悲絕的嘯聲,隨後率領餘下所有狼羣狂奔着衝下了山丘。
“狼王來了,狼王來了,一定是有人做了觸怒狼王的事。”牧民中有人大叫起來。
黑狼聽到騷動卻無動於衷,它只是呆呆立在帳前,任由所有狼向它聚攏。不知不覺間衆狼竟將黑狼盯上的氈帳包圍了起來。看的出,黑狼是在等候狼王到來一併發動最後的攻擊。
牧民頭人不知跟耶律宗徹說了什麼,他忽然沉着臉領着一個部落內的老者走進那座氈帳。展昭小戚等人見狀,也連忙跟了進去。
帳內,秦肅秋與沈碧書焦急迎上詢問外頭情況,被耶律宗徹擡手阻了。耶律宗徹對帳內衆人道:“一定要把東西找出來。”衆人立刻散開,四處翻找起來。
“王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秦肅秋忍不住問。
耶律宗徹簡略把眼下的情況說了,本想安撫秦肅秋兩句,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那頭黑狼是尋着氣味鎖定這座氈帳,必然事出有因。
等秦肅秋拿出置妝的粉盒,耶律宗徹連忙遞給那名老者查驗。老者打開,仔仔細細聞起來。
秦肅秋問:“王爺,這香粉有什麼問題?”
耶律宗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這香粉是從哪裏得來的?”
秦肅秋茫然不解,“這不是我們啓程前王爺讓別苑的婢女爲我準備的嗎?”
耶律宗徹自然記得,只是若他所料不差,他可沒讓婢女準備這樣招禍的東西。及至老者辨出了什麼,大驚失色地附在其耳邊一通回稟。赤王聽罷大怒,幾乎不曾細想就抓過那粉盒往地上砸去。
卻聽一聲“不可”,一道身影飛速竄來,低空將粉盒抄到手中。展昭勸道:“王爺,那狼王若是衝着這粉盒而來,你若把它砸了,便是把禍端帶給了這個遊牧部落。”
耶律宗徹當然明白展昭所說,適才不過一時意氣思慮不周所致。
展昭看了眼粉盒,道:“敢問王爺,這裏面到底是什麼,會惹得狼王如此動怒?”
“這裏面有一種微妙的氣味,是狼獨有,雖被香粉掩蓋,卻瞞不過狼的鼻子。本王大膽推測,可能是有人盜取了狼王的幼崽,將之殺了並以屍骨摻到香粉之中。”
衆人聞言皆倒吸一口涼氣,但聯想衆狼的悲嘯聲,都覺得赤王臆測十分合理。狼雖是這世上最狡詐兇狠的動物,卻也是最重情重義的。
“若真是如此,我們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展昭提醒。“不然會連累外面那些牧民。”
耶律宗徹道:“不錯,現在就走。叫人將這粉盒扔到遠處去。”
展昭皺起眉頭,有些別的想法。“粉盒可以扔,那肅秋姑娘呢?”
“本王懂你的意思,肅秋身上已留下香粉的氣味,就算現在以水洗面,怕也一時去不了。所以……。”耶律宗徹不再多言,而是拉起秦肅秋的手緊緊握住。“放心,本王一定會保護你。本王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是狼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