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展昭這麼一提,衆將果然議論紛紛,覺察到不對。
“俗話說得好,天下沒有說不通的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楊將軍信裏說到,李成遇之所以這麼迫不及待想要王爺的性命,那是因爲他早與貴國可汗陛下達成協議。只要能趁亂取了王爺性命,即便李元昊逃回興州,可汗也能憑藉契丹的實力讓李成遇坐上那個夢寐以求的王位。”
展昭不說還好,這話甫一出口,衆將倒抽一口涼氣。
這分明是直指可汗勾結外族謀害親弟啊,這是何等罪名,要是在契丹朝堂曝光,指不定朝局會亂連成一鍋什麼樣的粥呢。
“王爺若還不信,不妨親自過目。”展昭從衣袖中取出一支極小的傳訊筒,小心抽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絲帛,正待雙手呈上。耶律宗徹突然擺了擺手,慎重起見,示意帳中其他人等都退下,這才把東西接入手中。
展開,仔細端詳,耶律宗徹忽而忍不住笑了。壓低嗓音以只有展昭一人能聽到的音量調侃道:“展大人深藏不露啊,不但戲演得好,就連道具都做足全套,實屬難得。”
“不敢不默契。若接不上展大人的茬,豈不是顯得本王不配做展大人的知音?”不給展昭細想話中“知音”蘊含的深意,耶律宗徹掉轉話題道:“不過展大人怎知李成遇是與可汗達成交易,才繼續留在藥族不走的?”
“我推斷的。雖有幾分冒險,但可能性極高。若是對了,那就該輪到那個內鬼急了。如今餌食已下,就看對方咬不咬鉤了。”
耶律宗徹冷笑連連,輕揚了揚絲帛,道:“如此通敵叛國的罪證放在明處,若還無法請君入甕,那我這一軍主帥,不當也罷。”眼珠微轉,對上面前那人,嘴角的笑突然又有了溫度。“話說回來,展大人,你不是說你不擅權謀鬥爭嗎?”
展昭眨眨眼,笑容難得顯現一絲頑皮。“我只說我不擅,又沒說我不會。就算原本不會,這麼多年旁觀朝堂裏的勾心鬥角,看也看會了點皮毛。”
耶律宗徹被逗樂了。“若是哪天展大人不願當什麼護衛,依本王之見,憑你的才智,當個謀士也是勉強可以充數的。”
“那王爺估計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爲什麼?”
“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爲什麼要用腦子?”
“………………。”
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