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勾了勾脣角,笑容雅淡如梨。“很不湊巧,展某曾在藥族住過一段時日養病。那時百無聊賴只能臥牀看書打發時光,偏偏那藥族沒什麼閒書,我便只能隨手翻翻藥族的醫書助眠了。不想這方子,便那麼湊巧被我記在了腦子裏。”
“……。”
“一開始我就猜那一屋人可能是死在高手之下,不過現在看來高手是高手,只不過怕是用藥高手。犀角、黃笙、珈藍本就可製作成薰香,當晚只要在屋中燃上一些,隨後再從窗外吹入一些婁蘭香,便可致使一屋人昏厥。”展昭停頓片刻,又補充道:“只怕雄黃不只是爲了掩蓋融骨銷肌化屍粉留下的後遺症,同時也是利用其特殊的臭味,中和薰香的餘香,不知展某所言對了幾分?”
辛夷覺得自己像吞了完整的黃蓮一般,滿嘴苦澀,卻回不上半句來。難道要爲眼前這個他痛恨至極的男人的才智拍手叫好不成?
白玉堂這才明白爲何先前屋內查探後,展昭悄悄按捏兩人的中檀穴並以內力加速血脈運行,原來是爲了削去薰香附着在體內的作用。
“展某看的那本醫書聽說是藥族獨有的,那麼這個配方也當只有藥族人知曉。既然逍遙散人在此,那再容展某猜一猜,莫非當初那個背叛藥族人人喊打的昆兀族叔被藥族驅逐,也跟隨散人來了契丹,還以一技之長參與到這整個事件當中?不過按說那昆兀與紫嬋宮無冤無仇,想必若非被人拉攏,不會無故害人。那他現在在哪呢?在這?還是在紫嬋宮?”
展昭低笑一聲,眼中掠過一道精光,竟叫木槿段都望之有幾分心驚。
“散人說與不說其實都一樣,因爲你與昆兀也不過是這一切佈局中的一環。”眼見木槿段嘴一動似要辯些什麼,他毫不留情打斷道:“不必忽悠展某你便是那所謂幕後之人,展某是萬萬不會信的。”
木槿段蹙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還聽不懂?”白玉堂哈哈大笑:“貓兒是說,你腦子不行。充大尾巴狼可以,充智慧與勇武一體的萬獸之王,怕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啊。”
小戚沒想到白玉堂嘴巴那麼毒,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紫瑾自然也不會給木槿段半分面子,嘲笑之色毫不掩飾。
“黃口小兒,只會呈些口頭之能嗎?”木槿段勃然大怒。
白玉堂將雲浪一劍直指木槿段,挑釁道:“五爺我是嘴能,還是手能,試試不就知道了?”
辛夷拉住木槿段:“上人稍安勿躁。現在該急得是他們,而不是我們。”
紫瑾問:“什麼意思?”
“展昭,你既然那麼聰明,難道猜不到原委嗎?”辛夷道。
展昭似像被點醒了般,雙目圓瞠,臉色倏地一沉。
“調虎離山?”
小戚狠喫一驚:“哥,什麼調虎離山?”
“有人要對付紫嬋宮。就算不是調虎離山,也是想把我們困在這裏逐一擊破。若你與紫瑾被擒,紫嬋宮便只有投鼠忌器了。”
《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