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紫紅 >第178章 (一百七十八) 脅迫
    紫瑾眉目深邃地緊緊注視着昏在懷裏的展昭,喉頭五味摻雜。只因那打昏展昭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他喃喃自語:“我不能拿你的命冒險,所以……我沒得選。”

    抿了抿脣,紫瑾飛身將展昭送到河岸賓曷跟前把人放下。

    “姐夫!姐夫!——”月如撲過去大聲呼喚。

    紫瑾嫌她礙眼,暗惱下一記袖風甩到一邊,好在丁兆蕙及時把人扶住。

    丁兆蕙厲聲道:“你什麼意思?打昏展昭不算,現在還對我四妹出手?”

    “我的事,爾等管得着嗎?!”霸氣回懟一句,復又向展昭投去滿是眷戀深望的一眼,隨後一言不發拔了丁兆蕙佩劍,頭也不回再度迴歸河上。

    南宮惟見紫瑾去而復返,以爲他是來助自己一臂之力,心中暗道:來的好。遂棄了守勢,以全力攻向木槿段。只是數招交手,南宮惟早看出木槿段不復當年,已不再有所保留。

    誰曾想必殺的一記殺招,卻被紫瑾二話不說擋在木槿段身前格住,隨後返身揮劍斬來,狠辣異常。

    南宮惟一愣,撤掌避過,與此同時惱羞成怒道:“紫瑾你做什麼?”

    紫瑾咬緊牙概不應聲,而是側首對身後的木槿段爆喝出一聲“走”。

    木槿段邪笑一聲,湊到耳邊,用僅紫瑾一人能聞的聲量道:“爲師自然會走。只是瑾兒需切記,你若叫這南宮老兒瞧出你不是真心相幫爲師,我可會把你的離心離德全算到展昭頭上。”

    紫瑾瞠目而怒,卻終是把不甘、恨意和血吞下。他眉目冷冽,當再度望向南宮惟,那張絕美的臉上已看不出任何情緒,有的是無邊無際由內而外散出的殺意,調動全身內勁灌注劍身。

    劍身顫鳴,嗡聲不絕。

    眼看就要承載不住磅礴的內力,紫瑾蓄力凝於劍尖一點,猛地掄臂一劍豎劈。

    南宮惟大失所望,沒想到紫瑾竟會全力對付他。心知這一劍若中了,就算是他,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南宮惟不得不再度憑輕功閃身急退。

    凌厲的劍氣最終劃過潢河河面,竟有一瞬恍惚將湍河截水斷流。

    “小子,你來真的?”南宮惟勃然大怒。

    他算是看出來了,紫瑾是爲護木槿段離開,這才全力對付他。如今想來他似乎太過輕信這紫瑾了。什麼殺師?什麼爲昭兒棄惡向善?根本就是哄騙人的鬼話。師徒倆終究沆瀣一氣,皆是一丘之貉。

    南宮惟寒聲道:“果然,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還是選擇助紂爲虐,幫木槿段這狗賊。”

    此刻脫身回到另一邊河岸的木槿段聞言哈哈大笑。“南宮老兒,你既知瑾兒是我愛徒,就該當知道他豈會殺我?!倒是你,這般與老夫糾糾纏纏,不去看你的寶貝徒兒,當真好嗎?”

    說着,看似不經意地揚了揚手裏的竹筒,卻把刺痛了紫瑾的眼,令其心緒激盪,眼神一陣遊走。

    再一次舉劍,朝南宮惟運招抖甩出五十朵劍花。漫天劍花籠罩全身,南宮惟卻怡然不懼,看似擡手輕揮,實則施展包羅萬象之大能,竟神乎其技地以指力擊潰了每一朵凝花的劍尖。

    衆人只聞空中顫響不絕,只見漫天劍光耀世,眼神稍差點的甚至分不清誰輸誰贏。此刻紫瑾氣場全開,一如當年掀動武林腥風血雨的雲夢主人,就算遭遇一派師祖也不落下風。

    南宮惟對紫瑾本感觀不錯,故而多少手下留情,如今見他這般冥頑不靈,當真怒極而笑。“紫瑾你這般挑釁,就不怕老夫殺了你嗎?”

    紫瑾充耳不聞,而是越過南宮惟恍神地瞄了眼河岸邊展昭瘦削的身影,隨後咬牙切齒衝木槿段又吼了聲:“走!——”

    “走?今日既然撞見,那擇日不如撞日,你師徒誰都別想走。”

    耳中嗡吟不絕,一開始聽不清是什麼,漸漸那一聲聲“姐夫”變得清晰起來。

    展昭口中吐出一聲□□,擡手撫了撫麻痛的脖子。視線還有些模糊,但聲音已能聽得十足清晰了。

    “啊老爺子,這金針刺穴真的有效,你快看,我姐夫醒了。”月如激動地看着展昭醒來,見他掙扎想要坐起,連忙出手去扶。“姐夫,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賓曷摸着鬍子搖頭道:“好什麼呀,一身傷病。而且奇怪的是,他體內一點內力都沒有。”

    “沒有內力?”丁兆蕙愣了下,走過來蹲身去探展昭脈搏。確認無誤後,這才露出一臉複雜表情追問:“展昭,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怎會內力全失?”

    “此事說來話長。兆蕙,展某有了不情之請。能否請你把我師尊喚回?”

    丁兆蕙奇怪地看了一眼展昭,又復看向潢河上膠着的戰局,沒好氣道:“我可沒這本事。”

    對於丁兆蕙的拒絕,展昭並不意外,輕嘆一聲,遂垂眸認命去想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就在此時,一隻手掌莫名貼到了他的後背心口,隨後溫暖的內力由此流入七經八脈。

    展昭驚詫回頭,就聽丁兆蕙彆扭道:“要喚,你自己喚。”

    有了丁兆蕙內力加持,展昭便不再擔心自身太虛弱,以至於無法讓聲音蓋過湍急的潢河水,傳到河中央。可他開口勸架終是晚了,剛想運氣揚聲,就驚見南宮惟一掌結結實實打在紫瑾胸口。

    “師父,不可!——”

    一道血霧凌空噴出,而紫瑾的人也如流星一般重重砸向河岸。好在木槿段及時將人接住,纔沒摔得筋骨粉碎。

    此刻木槿段亦是睚眥欲裂。原本他百般逼迫,純粹是想報復紫瑾對自己的無情。但他並沒想到南宮惟會對紫瑾這晚輩下重手,更沒想到會因此讓紫瑾受重傷。如今把奄奄一息的人抱在懷裏,他早沒了戲謔之心,有的是無邊無際的悔意。

    木槿段心知以自己目前的功力鬥不過南宮惟,故而當機立斷抱着人轉身便走。

    南宮惟本還待去追,卻被展昭一聲聲嘶力竭喚回身邊。待展昭把前因後果一說,衆人這才明白原來紫瑾的反常行爲,都是受迫挾所致,歸根結底,是他想要不惜一切保護展昭。

    南宮惟聽罷更是愧悔不矣,暗罵自己適才出手太重,如今也不知紫瑾傷勢如何。

    展昭本就是受金針刺穴才強行醒轉,如今耗費心力說完一席話,人早已支撐不住,再度天暈目眩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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