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初走進庭院,朝着雲北寒的身影走過去。

    她才走了幾步,就看到雲北寒轉過身來了。

    雲北寒劍眉星目,五官如琢如磨,完美無瑕。

    他的嗓音沒有太多的情緒,又彷彿帶着揉碎星辰月光的溫柔。

    “初初,你回來了?”

    蘇言初來到雲北寒面前,低聲說:“我回來了。你在等我?”

    雲北寒沒有回話,目光落在她的裙襬上,眉頭稍微擰了一下。

    蘇言初的裙襬上,有些塵埃,看起來並不是很乾淨的樣子。

    雲北寒稍稍彎腰,伸出了手,修長好看,骨節流暢的手指,捏住她的裙襬,另一隻手將塵埃拍掉。

    衣裙被提起了一些之後,雲北寒就看到蘇言初的鞋面上,也有些髒。

    他索性蹲下來,乾淨白皙的手指,替她拂去了鞋面上的塵埃。

    與此同時,他擡起頭,看向蘇言初,低聲說:“你不是進宮去了嗎?怎麼看着像是去打了一架?”

    蘇言初看到雲北寒蹲下來,替自己拍鞋面上的灰塵,有些愣神。

    聽到他這樣問,對上他帶着疑惑的眼眸,她啞然失笑。

    “可不就是去打了一架?”兩人對視,蘇言初笑着說。

    雲北寒聽了,先是仔細打量了一下蘇言初身上。

    發現並沒有傷。

    他這纔回下頭,一邊替她將來另外一隻鞋子排乾淨,一邊問:“和誰打架了?需不需要我來幫你收拾他?”

    蘇言初聽了,搖了搖頭,笑着說:“不用了,他並不是我的對手。”

    雲北寒聽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後站起來。

    他走到假山旁的水缸裏,取水洗了手,又用手帕擦乾,纔回到蘇言初身邊。

    他看着身邊的少女,伸手將她鬢邊的一縷青絲勾向腦後,低聲說:“別總是打架。無論是不是你的對手,你都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好不好?”

    蘇言初聽了,笑着想了想,開口說:“好像也可以,只不過……”

    “嗯?”雲北寒側頭看着跟前的少女,想知道她的轉折後面,要說的是什麼。

    “你這些天,很忙的樣子。”蘇言初看着雲北寒,低聲問。

    自從來到西瀾,眼前的少年就是一副早出晚歸的模樣。

    也不知道這是在忙什麼。

    雲北寒沉默了片刻,開口說:“我聽說,西瀾有一個專門研究血脈覺醒的老者,叫白鶴。”

    他專門等蘇言初,也是想要說這件事。

    蘇言初微怔,下意識地開口問:“所以你最近是在找這個白鶴?”

    雲北寒點點頭。

    “雲一他們已經找打線索了,等你這裏的事情結束了,我陪你去拜訪這位老者,如何?”雲北寒溫聲說。

    蘇言初聽了,點了點頭。

    她伸手拉抓住了雲北寒修長如玉的手指,柔軟的手在他的掌心最終颳了刮。

    她沒有想到,他從來到西瀾,就積極奔走。

    原來是爲了她。

    雲北寒感覺到少女溫熱的指腹刮過自己的掌心,勾起心湖的絲絲連漪。

    他五指收緊,將少女的手抓在手裏,緊緊攥着。

    他喉結滾動,嗓音之帶着幾分喑啞。

    “初初——”

    蘇言初看着雲北寒,眉眼帶笑:“我們出去逛一逛,好不好?”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過鎬京了,所以想要出門逛一逛。

    雲北寒聽了,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就出門去了。

    蘇言初帶着雲北寒去了很多地方。

    包括南堤、長安寺濱塔……

    傍晚時分,蘇言初看了一下天邊將要落山的太陽,側頭問身邊的雲北寒:“殿下,鎬京有一種酒,叫南堤春,你有沒有喝過?”

    雲北寒搖了搖頭。

    蘇言初笑了笑,隨後開口說:“那我就帶你去喝一下最好南堤春!”

    她說着,拉着少年往鴻宴樓走去。

    雲北寒沒有說話,只是任憑少女牽着自己前行。

    他目光落在走在前面的少女,眉眼之間帶着幾分疑惑。

    蘇言初感受到他的凝視,回頭看了一眼他:“你在想什麼?”

    “初初似乎對於鎬京,很熟悉的樣子!”雲北寒垂眸,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蘇言初腳步稍頓,最後嘴角帶着笑意,繼續向前。

    “這其中,是有原因的,以後告訴你!”

    雲北寒眉眼溫和沒有說什麼,只是跟上了蘇言初,跟她並肩走着。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鴻宴樓。

    他們本來是要去二樓雅間的。

    但是,小二領他們來到二樓的時候,蘇言初看到露臺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少年,俊朗剛毅。

    正是她今天上午教的容祁山。

    容祁山在拿着酒罈子喝酒,他桌子上還放着好幾個東倒西歪的酒罈子,顯然是喝了不少。

    而且,他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依然在喝。

    蘇言初稍稍挑眉,這孩子在借酒澆愁?

    雲北寒察覺蘇言初的目光,掃一眼容祁山,眼中帶着寒意。

    初初關注的,是那個少年?

    雲北寒心中的暴戾的情緒泛起,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感覺。

    小二察覺兩人都關注了容祁山,開口解釋了一句:“那是翊王府的三公子,叫容祁山。今天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來到這裏就是喝酒。一句話都沒有說,勸也不聽,已經喝了不少了。”

    蘇言初聽了,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蘇言初稍稍握緊拳頭,他站過去,擋住了蘇言初的視線,低聲說:“初初,你認識他?”

    蘇言初笑了笑,拉着雲北寒的手,在他手心撓了撓,低聲說:“一個晚輩而已。”

    說完,她伸手抱着雲北寒的臂膀,腦袋側向他的肩膀,蹭了蹭。

    雲北寒先是感覺自己手心被少女的柔荑刮過,酥酥的,麻麻的。

    又感覺少女的螓首在自己的肩膀蹭過,讓他的心瞬間化了。

    心中的煩躁和暴戾就此消散。

    他沒有說話,只是側頭看着她,不想移開眼神。

    蘇言初笑了笑。低聲跟小二說:“我們就跟翊王府的三公子一起坐就好了!”

    小二聽了,面露難色。

    這容祁山可是他們鴻宴樓的貴客。

    若是貿然讓蘇言初眼前的兩人過去,得罪了容祁山,會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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