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兩年前她總是抱着的那隻貓,在她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蹭她的肩膀的。

    並且,那種時候,貓的叫聲會是低低的,一種沉悶委屈的叫聲。

    蘇言初感覺雲北寒像乖貓一樣在自己肩膀上輕蹭,又乖又軟,說話也跟小貓一樣,她渾身僵了僵,隨後感覺整顆心軟得是一塌糊塗。

    他這樣軟萌地蹭他,別說綁一次,就是綁十次,她都生不了氣。

    她擡起手,按在他的腦袋之上,輕輕揉了一下,低聲開口:“乖一點,聽話一點,就隨便讓你綁,而且不生氣。不過,你這個髮帶可一點都不結實。”

    “那隕……”雲北寒聽說髮帶不結實,下意識地想問隕石鐵索如何,但害怕被蘇言初察覺自己的想法,所以說了兩個字,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嗯?”蘇言初稍稍側頭,看着雲北寒,顯然不明白他爲什麼說兩個字就不說了?

    雲北寒抿抿嘴,繼續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好乖!

    蘇言初的注意力瞬間被拉開,一心只關注靠在自己肩膀是的那個腦袋,也不去計較他爲什麼欲言又止了。

    隨後她將他扶起來,讓他遠離了自己幾分。

    她不能讓他在蹭下去了,這又乖又聽話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想摸一把。

    實在是受不了。

    -

    馬車一路前進,在後面的時間裏,蘇言初拿出了還沒有雕琢好的玉佩,開始認真雕琢。

    剛開始,雲北寒饒有興致地看着少女認真做事的樣子,但是漸漸的,他的興趣就被消耗殆盡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當他發覺幾個時辰下來,少女一直盯着那塊玉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的時候,他臉色漸漸難看起來,心中也泛起了一絲煩躁。

    最後,忍無可忍,他伸手去捂住了少女的眼睛。

    蘇言初感覺眼前一黑,是一隻微涼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自然知道這是雲北寒,稍稍皺眉,開口說:“手拿開。”

    “初初,我不想你總是看着它,你別看它了。看看我,好不好?”雲北寒悶悶開口說,嗓音裏帶着明顯的壓抑和剋制。

    他有一種衝動是想要將她手中的玉佩搶過來,摔碎。

    可他不敢。

    她好像花了很久才雕琢成這樣的,他摔碎了,她肯定要生氣的。

    蘇言初無聲地笑起來。

    看雲千重不行,這位爺要去捅人了。

    現在倒好,看玉石都不行了,這位爺是不是想要摔玉石了?

    她丟開了打磨的工具,將他的手拉下來,順勢將玉石放到他手中,笑盈盈地說:“是不是想要摔了它?動手吧。”

    說完,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可以嗎?”雲北寒盯着少女,遲疑地問。

    他是真的想要摔了它。

    “反正都是給你雕的,你想摔就摔。”蘇言初懶洋洋地靠着美人靠,淡淡地說了一句。

    “給我的?”

    “嗯,之前你不是給了我一個玉佩,我琢磨着應該給你回一個。”蘇言初慵懶地開口。

    雲北寒聽了,稍稍一怔,仔細看了一下,發現上面雕着朱雀,還雕着一個“言”字。

    跟他給她那個,看着像是一對兒。

    這玉佩,她竟然是爲了他雕的嗎?

    意識到這一點,他感覺心間像是有一眼溫泉涌出來,漸漸暖意擴散,直到四肢。

    他不想砸這個玉佩了。

    蘇言初見他握着玉佩,沒有其他動作,所以遞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砸啊!”

    雲北寒聽了,湊近蘇言初,將玉佩塞回她的手中,又將她丟掉的打磨工具撿起來,討好地遞到她面前。

    “初初,我沒想砸它,你把它做完,好不好?”雲北寒鳳眼睜大,看着蘇言初學着兩年前她的那隻貓一般,看着她。

    蘇言初本想拒絕,但觸及她的大眼睛,這拒絕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

    傳言都是瞎說,說什麼寒王冷血嗜殺,言語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瞧瞧這乖貓的眼神,讓她臉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啦,哪裏有嗜殺大魔王的樣子?

    她接過他遞來的打磨工具,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蘇言初在打磨玉石,雲北寒在一旁專注地看着。

    待到她打磨好了,再次遞給雲北寒,雲北寒纔開口:“初初,我給你的玉佩,是有穗子的。”

    意思很明顯,讓她編一條穗子。

    “不會。”蘇言初淡淡開口,“回頭你去買一條穗子就是了,花不了什麼錢。要是實在不行,我給你買一個。”

    雲北寒鳳眸睜大,巴巴地看着蘇言初,眼中多少帶着可憐兮兮的感覺。

    “編一條,好不好?”說話的時候,這眼巴巴的感覺到達了頂峯。

    看這樣子,委委屈屈的,還乖得不得了。

    彷彿你不答應,就是傷天害理,不可饒恕。

    受不了,太受不了。

    她只能點點頭:“好,晚上找客棧落腳,到時候找個人教一教,再給你編,成嗎?”

    雲北寒立即點了點頭,讓將玉佩接過,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像是待在最珍貴的寶物。

    -

    晚上,他們來到了一個叫陽關的城郭。

    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後,蘇言初果然找了一個繡娘教她做穗子。

    這做穗子倒是比雕琢玉石簡單多了,但是編制的過程中,一直重複那個動作,讓她有些不耐煩。

    她是坐在飯桌旁編制的,編到一半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後悔答應雲北寒做這個穗子了。

    蘇佑安、蘇嫣然和雲千重這會走了過來,在桌子旁坐下。

    “妹妹,你在做什麼?”蘇佑安有些好奇地往蘇言初身邊湊了湊,開口問。

    “編穗子。”蘇言初淡淡地回了一句。

    “哇,妹妹編得可真漂亮,但是,爲什麼不繼續了?”蘇佑安看到蘇言初將那沒編好的穗子丟在桌上,一副不想繼續編的樣子,開口問。

    蘇言初默然,沒有開口,她不想說自己是不耐煩了。

    “姐姐若是覺得累了,不想編了,我可以幫姐姐代勞的。”蘇嫣然開口說。

    蘇言初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蘇嫣然見蘇言初沒有反對,就伸過手去,要拿過未完成的穗子繼續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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