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也有八十歲了吧?

    八十多歲的人,聽到這裏爆發瘟疫,竟然還屁顛屁顛地趕過來,還這麼沒日沒夜地研究藥方,這赤子之心,倒是沒有變過。

    藥童和醫者來來往往,沒有人看她一眼,她靠着門框等了很久,直到廳子之中沒有其他人,纔拿出小白止畫給她的那個畫像,走過去,丟到他的桌子上。

    “哪個兔崽子,竟然敢擋你爺爺我的光?”葉玄怒罵一聲,隨後看到那一副畫,整個人愣住了。

    這清奇的畫風,不是他那個四五歲小徒弟畫的嗎?

    說到他新收的那個徒弟,也是有意思。

    那天他去天門宗,找天門宗的老頭商量事情,那老頭給他算了一卦,說他命中有一劫,應該收一個命中帶木的徒弟。可以幫他度過一劫。

    他本來並不在乎,但後來無意中撿到這個小傢伙,並且小傢伙在學醫之上,天賦奇高。

    跟他說過一次的藥材,都能一一記得,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所以他才收了這麼一個徒弟。

    這徒弟,別看只有五歲,但是學寫字是飛快的,寫得也是很好的,就是畫畫不行,畫出來的全是畫風清奇的東西。

    他擡起頭,看到給他畫的,竟然是一個嬌俏的女娃,所以開口說:“小姑娘,你這是幹什麼?這畫你是哪裏來的?”

    “你徒弟給你畫的畫像,讓我通過這幅畫找到你,然後將這個鐲子給你!”蘇言初將小白止交給她的鐲子,丟給了葉玄。

    葉玄將鐲子接過之後,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沒有跟自家小徒弟說過他的身份,按說小姑娘應該不能找到他纔對。

    難道她真的是通過這幅畫找到他的?

    他認真地看了一眼自家徒弟那畫風清奇的畫,嘴角抽了抽,難道真的有人能看懂他家小徒弟的腦回路?

    反正他是不懂。

    “老頭兒,看你這樣子,只覺得這畫畫得不像?”蘇言初稍稍挑眉問。

    “難道你覺得像?”葉玄反問。

    “還是挺像的,你看看你現在頭髮,也沒剩幾根了,你再抓幾次,再做幾個藥方,估就剩下三根了。鬍子也差不多,可見你徒兒是十分了解你將來的樣子的!”蘇言初開口說。

    葉玄:……

    她要是不說話,或許他還能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按照畫像找到他,但她這麼一說話,他就知道這臭丫頭是在消遣他了。

    “臭丫頭,說吧,你叫什麼名字?是怎麼知道小白止是我徒弟的?又怎麼找到我的?”葉玄開口問。

    蘇言初走到一旁的矮椅之中坐下,懶洋洋地靠着椅背,淡淡地開口說:“東臨蘇家,蘇言初。我並不知道小白止是你徒弟,只是猜的而已。至於爲什麼猜是你,那是因爲,那個鐲子,還是我送給你的吧?臭老頭?”

    葉玄聽了,就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渾身僵住了。

    最後,他踉蹌站在來,蹣跚來到蘇言初面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你……你說什麼?”葉玄嗓音之中,帶着劇烈的顫抖。

    “不過過去五十多年而已,你就忘記了?看來你真的老了。”蘇言初嘆息一聲說。

    “你!你真的是初心那個臭丫頭?你……你怎麼還這麼年輕?”葉玄開口說完之後,又搖頭,“不對,你失蹤的時候,也有二十一了。比這個樣子要大一點,所以,這具不是你的身體?”

    “機緣巧合,奪舍重生,也是天意。”蘇言初開口說。

    葉玄聽了只覺得驚訝不已。

    沒想到蘇言初竟然還有這樣的奇遇。

    不過……

    “既然奪舍重生了,那也就是說,你這個臭丫頭,死過一次了?”葉玄開口問。

    蘇言初嘴角勾了勾:“死了好久了,不死怎麼奪舍重生?”

    她有豈止死過一次?她都了死七八次了,又活了七八次。

    這麼多次,竟然沒有一具軀體可以承受靈魂之中的朱雀契約。

    真不知道這朱雀契約是個什麼鬼,爲什麼會在她的靈魂裏。

    到底能不能將它從靈魂之中移除?或者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軀體能夠承受這朱雀契約覺醒的力量,而不被燒死呢?

    聽到蘇言初說原來的臭丫頭死了,葉玄默然,難怪這麼多年,他甚至連她消息都沒有找到過。

    “所以這一次,你是專門來找我的?”葉玄回過神之後,開口問。

    蘇言初點點頭:“是的,找你幫個忙。”

    葉玄抹了抹自己的鬍子,有些奇怪地問:“你還有要找我幫忙的時候?”

    蘇言初一笑:“我就不能找你幫忙?”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你說來看看,我有什麼可以幫你到你?”葉玄有些得意地問。

    “我要去天門宗進修,但是這身體才十七歲,不能前去,所以來問你要一個直薦名額。”蘇言初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葉玄:……

    他還以爲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呢,結果就這麼一點事?

    他翻了一個白眼,開口說:“天門宗有什麼好進修的?那幾個人修爲也就那樣罷了,你去了能怎麼滴?你還不如回岐黃谷來,現在的岐黃谷跟幾十年前可不一樣了。你回去之後,喫香喝辣,綾羅綢緞,奇珍異寶,你想要多少有多少。不比天門宗好嗎?”

    蘇言初支着腦袋,淡淡地開口:“我本來也不想去天門宗的,但是沒有辦法,有點事情,確實是需要去天門宗才能解決。”

    葉玄知道蘇言初跟天門宗也有淵源,也知道她其實不喜歡跟人家解釋她的事情,所以也沒有追問,只是開口說:“那直薦名額,我有好幾個,岐黃谷那些小兔崽又不愛去,我回頭給你。現在你也看到了,我還有事情忙呢。你自便。”

    葉玄說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研究那些藥方和藥書。

    並且從蘇言初給他送來的鐲子之中,拿出了更多的藥方和藥書,進行研究。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擡頭看像不遠那個慵懶地坐着的姑娘。

    “我小徒兒呢?”

    “在城外呢,沒讓他跟進來。”蘇言初也拿過了一本醫術,懶洋洋地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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