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春風樓里美酒佳餚甚多,好友盛情相邀在此小聚一番,實在是難以拒絕,至於能否中榜,在下已盡力而爲,剩下的端看天意如何了。”
“我觀公子面相非池中之物,先行恭喜公子高中。”
“多謝姑娘。”
小郡主說完沒有停留,擡腳離開了這裏,她身後的侍衛一直在緊緊的盯着丁九澤,丁九澤見狀閃身退到一旁,以免被侍衛誤傷。
丁九澤站在二樓欄杆處往下目送着小郡主那一行人離開春風樓。江銘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你看什麼呢”
丁九澤下巴微擡示意江銘往下看:“我剛纔不小心進錯了房間,那位姑娘是誰看着來頭挺大的樣子,身邊的侍衛看着挺厲害。”
“我不認識,張淼,那位剛出門的姑娘是誰啊就是身邊有侍女和侍衛的那個。”
一個瘦高個男子走過來,一左一要攬住他們倆,放低聲音在他們耳邊說道:“那是趙王府的小郡主,封號南康,南康郡主說的就是她。”
江銘微微皺眉,莫名覺得這個名字似乎特別耳熟,張淼看出他心中所想,說道:“你是不是想說這個名字怎麼聽着那麼耳熟”
丁九澤想了想,問張淼:“是和沛國公家的楊川澄有婚約的那位郡主嗎”
張淼點點頭,把聲音壓得更低:“今天城內永王家的東平郡主和監察御史家的小兒子成親,聽說去年有一段時間,京城裏一直在傳言說東平郡主和楊川澄更爲合適,然後皇宮裏就下來了東平郡主的賜婚聖旨。這裏面還有好多有意思的事情呢,等今天晚上回去聽我細說。現在沈司空家的公子在前邊等好久了,咱們快過去吧。”
丁九澤眼神微光閃過:“沈公子他怎麼也在”
張淼回答:“哦,剛纔沈公子從樓下街道上走過,是我把他叫上來的。人家畢竟是司空家的大公子,咱們結交一下沒有壞處。”
丁九澤笑着點頭:“張兄說的對,是該結交一下,或許日後會對我們也有所助益呢。”
丁九澤跟在這兩人的身後走進方纔小郡主所在的房間的隔壁,房間裏此時已經坐了四個人,最上首坐了一個錦衣玉冠的公子,丁九澤盲猜那位就是沈司空家的公子。
房間裏的這些書生們互相打完一圈招呼,丁九澤挑了一個正對着沈公子的位置坐下。
酒過三巡,不知誰起的話頭,聊起了今天城內的那場聯姻,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本就是人生美事,若這兩件事情撞到一塊兒,那更是錦上添花。
諸位才子言語間帶着幾分欽羨,聊着聊着,他們不可避免的也順帶着說起了年前那兩場風言風語。
一場關於南康郡主一個人的,一場包含東平郡主和楊川澄在內的。在場的諸位書生中,有人平日裏喜歡混跡在觀閒居,自然熟知這些傳播甚廣的流言蜚語。
丁九澤在心裏默默搖頭,天家郡主,本就是他們這些人平日裏接觸不到的,人云亦云得來的消息,也不知道中途有幾道添油加醋,掐頭去尾。
一屋子的書生把酒言歡,一直到下午太陽快落山這場小聚會纔算是結束。
一場聚會下來,丁九澤聽了一籮筐這京城裏面的閒言碎語,對面的那位沈公子話倒是不多,只偶爾在他們說到不明白的時候出聲說兩句。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裏,丁九澤看着面前酒杯上面雞蛋黃一般的光暈,用手掩着嘴,悄悄打了個哈欠。
這個聚會過於無聊了些,也不知道張淼他們每天都跑春風樓來參加這樣的聚會是圖什麼無聊又無趣。
對面的沈公子站起來:“今日與諸位相談甚歡,如此有緣,沈某頗覺有幸,這頓酒我沈某請了。三日後發榜,願諸位兄臺都能高中。現下時辰不早了,沈某手上還有事情要辦,就先行告辭了。”
沈公子說完話以後便擡腳往門外走去,剛打開門就和門外一個經過的中年男子打了個照面。
那男子聽見動靜轉過頭看了:“明兒你怎麼在這裏”
沈公子躬身行禮:“父親,兒子與幾位友人在此小聚。”
沈司空點點頭:“正好,我與幾位大人在前邊那裏喫酒,你也一道過去吧,給幾位大人打聲招呼。”
“是,父親。”
說完,沈明就跟在沈司空的身後一起往前走,兩人身影消失以後,房間裏其餘幾位書生議論起方纔門外的父子倆。
丁九澤拿起面前的酒杯,右手拇指輕輕摩挲着杯子沿,眼神晦暗不明。
小郡主回了趙王府以後就直奔着夏南皓那裏而去,夏南皓此時正在自己的院子裏擦拭弓箭,小郡主一進門就眼睛放光的跑過去。
“大哥,這些弓箭是給我準備的嗎”
夏南皓笑着搖搖頭,從旁邊的架子上拿過來一個樣子不大的弩:“這個是給你準備的,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不能用弓箭,你拉不開的。先用這個弩箭練練手,回頭能夠輕易的把這個弩箭拉開了我再給你換難的。”
小郡主有些不滿意的看着手上的弩:“這個射速太慢了我想練弓箭,那個殺傷力大”
夏南皓“哈哈”一笑:“你一個郡主,成天在家裏呆着,出門有那麼多的侍衛在身邊保護着,你學殺傷力大的武器做什麼這個弩就挺不錯,關鍵時刻你可以自保。沒必要學弓箭,你用不到,那個傷胳膊。”
小郡主滿心歡喜被夏南皓一盆涼水給澆了個透:“大哥,明明答應過我,我可以學弓箭的,怎麼臨到頭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