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聽說顏小姐要跑路 >第74章 世事無常
    倪暄很想過去抱抱顏惗,但時恪絕對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過來醫院看他,還是以老闆的身份,電影開拍第一天,女一號突然暈倒入院,他有理由表現出關心,儘管他帶着私心。

    一名醫生拉走時恪,一名護士留下來盡心安撫顏惗。

    倪暄等他走遠了,再次推門進入病房,快速走到牀邊,把她抱進懷裏,哄着她:“沒事,別怕。”

    四年前,在那間着火的小木屋裏,他跟她說過同樣的話。

    顏惗伸手抓住他的領帶,滿眼透露着恐懼之色,“救我!求你。”

    那一次,她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只差一點,卻昏死過去。

    倪暄緊緊握住她拽着領帶的那隻手,輕聲說:“好,救你。”

    顏惗立馬不哭了,喘着氣望着倪暄,“我等你……好久了……一直”

    等,從天亮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天亮。

    等到周圍的人全死了,只剩下自己,大火突然燃燒起來,離死亡越來越近。

    顏惗再次暈過去,護士打電話呼叫醫生。

    時恪趕回病房時,看到倪暄站在牀邊注視着顏惗,神色複雜。

    顏惗中的毒是一種能使人產生幻覺的藥劑,毒性並不強,對身體也不會造成多大損傷,但精神折磨不可避免。

    等顏惗身體裏的殘留毒素被清除掉,時恪終於放下心。

    倪暄得知顏惗已沒事,準備離開醫院,卻被時恪叫住,“倪總,聊幾句。”

    倪暄笑了笑,坐回長椅上,“聊什麼?”

    時恪也坐下,“我想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倪暄翹起二郎腿,“時醫生,你找我問你父親的死因,是在懷疑什麼?”

    時恪:“別誤會,我想除了市局的幾個老大,最清楚詳情的人,應該只有你了。”

    倪暄:“抱歉,我真不知道,節哀順變。”

    時恪:“不哀,反正,會死。”

    因爲早有預料,所以,做好了淡漠處之的準備。

    倪暄:“你這話,算不算承認了你父親以前的身份?”

    時恪:“承認,或者不承認,很重要嗎?”

    倪暄:“不重要,只是一個態度而已。”

    承認,還有合作的餘地。

    不承認,引人猜忌。

    時恪:“態度可以改變,真相沒法改變,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這一天,至親被炸死,最愛的人遭人下毒,時恪看上去沒有往日那般沉着冷靜,算是正常反應,實質上,悲痛到幾近麻木,畢竟是親生爸爸,說不在乎,其實是假的。

    倪暄伸手拍拍他的肩頭,“慢慢熬吧!總會看到頭的。”

    熬不住的時候,悲劇或許就會重演。

    倪暄走後,泰山和神筆還留在醫院守在顏惗的病房外。

    深夜時分,元齊來到醫院,給時恪打電話問他可不可以見一面。

    時恪放下顏惗的手,走出病房見元齊。

    神筆坐長椅上打盹,泰山不知道去了哪裏,元齊和時恪坐在病房門另一邊的長椅上。

    元齊:“經過檢測,路奈的表姐容曼確實是她的親生母親,而許家棟是她的親生父親,容曼在得知許家棟被抓、路奈死了之後,派人暗殺你父親,但是沒有成功,最終使用同歸於盡的方式殺害了你父親。”

    時恪:“憑她一個人,做不到這個地步。”

    元齊:“上頭也是這麼說的。”

    時恪:“所以,這次的事,並沒有徹底結束。”

    元齊:“我們現在在查一個軍工廠,代號K01,倪家二爺投了近十億在裏面,不過,他被倪暄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時恪:“這個軍工廠,跟最近發生的事有什麼關係?”

    元齊:“軍工廠的所有者算是所有事情的挑起者吧!挑起許氏和你父親之間的矛盾。”

    其實,真正的挑起者是倪暄。

    不過,他並不是有意挑起矛盾的,所謂矛盾,是被他無意間試探出來的。

    但是,元齊和他的領導們經過認真分析,覺得K01軍工廠幕後的老大才是引發一系列事件發生的始作俑者。

    過了兩天,顏惗出院,陪時恪去了一趟芩島。

    時恪在時家的別墅裏找到了他媽媽的骨灰,他想要讓他媽媽落葉歸根,跟外公待一起。

    時瑋被安葬在常州市墓園,跟顏惗媽媽的墓相鄰。

    當年,顏惗的媽媽因爲某些角度看起來酷似時恪的媽媽,才被時瑋娶進門。

    而時恪因爲顏惗的眼睛跟媽媽的眼睛長得一模一樣,而決定留在她的身邊。

    兩父子,始終有相同的追求。

    站在媽媽的墓碑前,顏惗跟時恪說:“我們死後,也會這樣吧!”

    死後葬在一起,或許來世還能爲伴。

    時恪牽着她的手,“那是很久以後的事。”

    新生活還沒真正開始,就說到人生結束後的安排,不吉利。

    顏惗嘆了口氣,“世事無常。”

    無常到始料不及。

    她很害怕再發生意外。

    料理完時瑋的後事,時恪着手準備開家醫院,父子倆最後一次談話,時瑋有提到開醫院的事。

    顏惗已進組拍戲,不過,令她頭疼的是她始終入不了戲。

    第一場戲,拍了幾天,都沒拍出宮尚想要的效果。

    作爲導演,給顏惗講戲講到要昏厥。

    實在沒轍,宮尚叫來了倪暄。

    “你來跟她講,我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講了。”

    宮尚鬱悶地躺在太師椅上曬太陽,想把自己曬清醒點。

    顏惗有好些天沒見到倪暄了。

    遠遠看到他提着甜點朝自己走來,她有些不知所措。

    因爲她拍不好戲,耽誤所有人的進度,還影響倪暄賺錢,她怕他罵她,儘管他從沒罵過她。

    “坐下。”倪暄給她拉過一把椅子,又把甜點放到桌子上,“喫點東西再拍。”

    顏惗聽話地坐到椅子上,不好意思喫東西,跟個考試沒考好的小學生,拽着劇本等待老闆訓話。

    臺詞背得滾瓜爛熟,但沒有進入狀態的情緒,顏惗都要瘋了。

    倪暄打開裝甜點的包裝盒,拿過她手中的劇本,把甜點放到她的手上,“要我餵你喫嗎?”

    顏惗可不敢勞駕科豪集團的老總動手喂她喫東西,立馬開喫。

    倪暄翻開劇本,隨意看了下第一場戲的內容,他原本以爲第一場戲對於顏惗而言應該很簡單,因爲就是打打殺殺的戲,顏惗不是很擅長跟人打架嗎?

    等顏惗喫完,倪暄湊到她的身旁,很嚴肅地說到:“顏惗,我再給你半天時間拍這場戲,如果還是拍不好,時恪,或者你爸,可能會遭遇一點小意外,你應該很清楚,我有這個能力。”

    大爺的,又威脅人。

    顏惗懊惱剛剛吃了他的東西。

    “我沒這方面的天賦,你逼我也沒用啊!幹嘛不換個科班出身的演員來拍?”

    顏惗想揍他的心都有。

    “我不管你有沒有天賦,反正你得拍好。”

    倪暄就是仗勢欺人。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已經盡力了,算是拿生命在拍了,導演不滿意,我能怎麼辦?你當我是隻鴨子,非趕着上架,這不是犯蠢嗎?當初籤合約的時候,我就說了,拍可以,但是,拍不好,不是我的責任,還有,現在是法治社會,動不動威脅人,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顏惗氣得大吼,瞪着倪暄。

    周圍好些人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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