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惗給時恪打電話,跟他說要出院。
時恪提着保溫飯盒走出電梯,看到顏惗靠牆站在病房門口給他打電話,身上穿着他上次給她買的白色長裙,她一手扯起裙襬擰着圈玩,露出大半截白得發光的長腿,在無意間吸引過路人的目光。
“吃了飯再走。”
時恪拉起她抓住裙襬的那隻手,裙襬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腿。
因爲不想讓言管家又花時間等她,所以,她用最快的速度喫飯。
時恪還以爲她餓着了,連忙把自己的菜也放到了她的面前。
“我喫飽了。”
顏惗放下筷子,喝了一大杯水。
時恪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嘴,正擦着,有人敲門,言管家在外面。
“我要去上表演課了,拜拜!”
顏惗提起包就走。
“等會。”時恪從那個大手提袋裏拿出一個小挎包,“背這個包吧!小巧,輕便。”
他買了好幾個放在顏惗的衣櫃裏,給她拿衣服時想起來拿一個包過來給她把包換了,結果,忙忘了。
顏惗着急出門,就把提着的包裏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小挎包裏,然後拽着它往病房門外跑。
言管家帶她來到一家表演培訓營,剛下車,就看到倪皓跟他的助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顏惗都要跟倪皓混一起。
倪皓:“聽我哥說你昨晚感冒了,怎麼不請假休息一天?”
顏惗:“小感冒而已,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用休息。”
倪暄:“我哥得加強體質了,都是患感冒,還是在同一時間入院治療,你已病好來上課,他卻躺在醫院養着,這差距,真大。”
正在病房忙工作的倪暄,又打了一個噴嚏,惹得幾個祕書緊張不已。
顏惗笑了笑,“他年紀大了唄!經不起折騰。”
言管家忍不住插嘴:“大少年紀不大,也就32歲。”
顏惗:“比我大10歲,還不大啊?”
言管家眨了眨眼睛,嚥下了“30多歲正是好年紀”這句話。
進去之後,顏惗看到幾個很火的男團成員跟倪皓打招呼。
顏惗又犯花癡了,“哇!真人更帥呃!”
倪皓卻不以爲然,“都是化妝化的,卸了妝,純路人。”
顏惗:“可他們跳舞很帥啊!”
這個沒法否認,顏惗在短視頻裏看過他們的表演,還模仿過他們的舞蹈動作。
倪皓:“也就跳舞還不錯,所以,經紀公司爲了包裝他們,就把他們送來學表演。”
顏惗:“萬一有表演天賦,又挖掘了一個賺大錢的技能。”
說到表演天賦,倪皓“呵呵”了兩聲,演技對他而言,是個痛點。
拍戲好幾年了,還要跟男團成員一樣,被送到這裏學表演,其實,挺丟人的。
上課的老師是個氣質優雅的女人,別看長得溫柔,一開口說話,那氣勢,就跟指揮千軍萬馬一樣。
她給顏惗和倪皓播放了幾十部近幾年口碑很好票房很高的電影片段,講解其中的表演技巧。
顏惗聽得很認真,倪皓聽得昏昏欲睡。
就在倪皓快要睡着的時候,老師叫顏惗捂住耳朵,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串電子鞭炮,放在倪皓的旁邊,摁下按鈕,電子鞭炮噼裏啪啦地炸起來,把倪皓嚇得靈魂都快要出竅了。
老師柔聲問倪皓:“還想睡嗎?”
倪皓連忙搖頭。
老師若無其事地又開始講課,這次講的內容是近幾年被演員的演技拖垮口碑的電影,其中就有倪皓的好幾部電影。
不過,聽老師分析他的演技之後,他終於知道要如何提升演技了。
顏惗也收穫頗豐,對演戲有了初始階段的領悟。
四個小時的課程結束,顏惗在手機備忘錄裏留下了幾千字的筆記,學霸的良好學習習慣。
兩人去坐電梯時,正好碰到之前那幾個男團成員。
顏惗很想跟他們合個影,又不好意思開口,傻愣愣地望着他們。
倪暄看出她的小心思,就拿出手機,跟男團成員提議自拍一張,說是以後有機會同臺表演,用自拍照預熱一下。
倪皓雖然在演藝圈的口碑不好,但他在綜藝圈和音樂圈很受歡迎,跟他同臺表演,有機會拿到曝光度超高的綜藝資源,這幾個男團成員當然樂意自拍。
倪皓把顏惗拉到中間位置,他站她後面,讓幾個男團成員站她身旁,然後連拍了好幾張。
其中一個男團成員很禮貌地跟倪皓說:“謝謝皓哥。”
只是,話音剛落,他突然倒地上了,然後瘋狂抽搐起來。
顏惗趕緊蹲下來,查看他怎麼回事,同時拿出手機打急救電話。
她剛撥通電話,另一個男團成員也倒下了,一模一樣的症狀。
倪皓大聲叫人來幫忙,其餘幾名男團成員也慌忙打急救電話。
只是,剛打出電話,顏惗發現倒下的這兩個人斷氣了。
時恪教給她一些醫學常識,她猜出這兩人大概是中毒而亡。
“報警吧!”
顏惗癱在地上,雙手撐地,額頭和脖子上,冒出冷汗。
她突然頭痛欲裂。
一股血腥味涌上來,她有吐血的衝動。
腦子裏閃過一些混亂的片段,一張模糊的臉,時而出現。
倪皓注意到她的異常,把她扶起,“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
顏惗搖搖頭,“不去,喘喘氣就好。”
畢竟死了人,他們是目擊者,所以,留下來等警察來比較好。
很快,一羣警察趕過來。
現場被封鎖了。
當紅偶像男團成員突然死亡,這是特大新聞,震驚整個娛樂圈。
時恪看到新聞畫面裏有顏惗,循着她的手機定位,開車來到了警局。
他在警局門外等了很久,纔看到顏惗被倪皓扶着出來。
看她臉色不好,連忙把她抱起來,坐進了車裏。
顏惗不說話,時恪也就什麼都不說。
好一會後,顏惗從他的懷裏擡起頭,問時恪:“我額角的疤,到底怎麼來的?”
時恪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你沖涼時,不小心摔倒了,磕到水池邊,磕出了一條口子。”
顏惗死死抓住時恪的手臂,“我看他們死的時候,我的腦子裏出現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時恪,我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時恪親她的額心:“沒有問題,你最近壓力太大了,纔會這樣。”
顏惗半信半疑。
那些畫面,已經連續出現三次了。
要說壓力,確實存在,畢竟,爸爸還欠800萬賭債,但現在倪暄給了她一份可以抵還債務的工作,按理,壓力也就不存在了。
她趴在時恪的胸口,想要找回以前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安全感。
“別怕,沒事。”
時恪輕輕拍她的後背。
也就在這種時候,時恪知道他是顏惗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