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多，開啓信息轟炸模式，也就睡不着覺的倪暄幹得出來這種事。
每條信息也就幾個字，每隔幾秒鐘就發一條：“你在幹什麼？”
然後緊接着又問：“睡了沒？”
重複很多遍，都不嫌累的。
這人無不無聊啊？大晚上不睡覺，抽瘋了？
顏惗嚴重懷疑倪暄的腦子出了問題，要不就是賬號被盜了。
她回覆他：“老闆，這麼晚，我肯定是在睡覺啊！求你行行好，別再給我發了，洗洗睡吧！”
沒想到倪暄秒回她：“出來。”
顏惗盯着“出來”兩個字發了一會懵，出啥來啊？
“幹嘛？”
顏惗給他發語音。
“我在你家門外。”
倪暄也給她發語音。
頓時，顏惗睡意全無，直接從牀上跳下來，跑到客廳，準備去開門的時候，想到了時恪，往次臥看去，門是開着的。
顏惗踮起腳尖往時恪的房間走去，她要關上房門，省得把時恪吵醒，要是讓他看到倪暄出現在她家門口，他肯定得跟倪暄打起來。
有時候，時恪很不講道理。
不過，倪暄這時候莫名其妙地跑來她家，也不講道理。
走近了才知道時恪不在牀上。
“不在？”
顏惗又輕手輕腳去洗手間和廚房看了下，確定時恪不在家。
點開時恪的聊天界面，沒有留言。
“應該去醫院加班了。”
這是常有的事。
只是，這次，時恪沒有跟她說一聲，估計是悄悄出門，再悄悄回來。
顏惗不知道的是時恪跟元齊調查案子去了，不過，他確實打算悄悄回來，回來給她做早餐。
門外的人，敲起了門。
顏惗趕緊跑過去開門，看到倪暄和他的幾個保鏢站在門外。
“你怎麼跑我家來了？也不打電話，光發信息。”
顏惗抱怨道。
她都沒睡足。
哈欠連連。
半躺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架在茶几上，半眯着眼，望向倪暄。
“你的手機是不是被設置了？打不通電話。”
倪暄關上門，拉上鎖鏈。
顏惗打開電話設置，發現手機被設置成攔截陌生來電。
倪暄這個只對特定人公開的號碼不在顏惗的通訊錄裏，當然打不通。
不用猜都知道，又是時恪設置的，他總擔心亂七八糟的人給顏惗打電話，主要是這兩天她撞到了幾起槍殺案，不得不加強防範意識。
“你的號碼是多少？我現在保存一下。”
顏惗電話通訊錄，準備增添新號碼。
倪暄坐在茶几上，與她的腳捱得很近。
拿過她的手機，把自己的號碼輸進去，在姓名欄註明特別重要的人。
顏惗看到這個稱謂，笑了笑。
然後改成倪老闆，還單獨設置了一個來電鈴聲，這個鈴聲是某部電影改編的主題曲《恭喜發財》。
“你跟路奈聊了些什麼？”
這纔是倪暄跑來她家的目的。
當然，還想見一見顏惗在家裏是個什麼樣子。
顏惗想起元齊交代的事，收了錢就不能告訴別人自己知道的有關案子的事，於是，就敷衍道：“就跟她聊了下出席晚會的那些女明星。”
“實話實說。”
倪暄扯開領帶和領口的扣子。
他每次這麼做，是因爲不爽。
“我要是不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又要威脅我？”
顏惗心生警惕。
“你怎麼不說我給你獎勵？”
倪暄看着她的腳，心裏發癢。
腳趾頭白裏透紅，很漂亮，腳背光滑細嫩，惹得人想要觸摸，腳跟處自然凹成的淺窩也很可愛。
顏惗這人，有時候太老實，以至於還真會實話實說。
“多少啊？”
倪暄裝作無意間的樣子，擡手撫過她的腳丫，如果可以，他真想揉揉她的腳心。
他在想，之前給顏惗穿鞋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她的腳很有吸引力。
“五萬。”
顏惗決定將倪暄所要求的實話實說貫徹到底。
“時恪給你的？”
倪暄想不到誰還會無緣無故給顏惗錢。
“不是，他的一個當刑警的朋友給的，名叫元齊。”
顏惗隨口說到。
她不明白倪暄爲什麼會對路奈感興趣，路奈確實很漂亮，還挺有演技，可倪暄不好女啊！他問那麼多，到底要幹嘛？
誤會了老闆的取向，當事人卻渾然不覺。
“元齊？你們經常見面？”
倪暄伸長腿，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顏惗的腿像是架在他的腿上。
“我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跟他見面啊？”
顏惗總覺得在老闆面前還是要裝得淑女一點，便收回腿，盤在沙發上。
“那你是怎麼見到他的？”
倪暄的目光又轉移到她的雙肩上，她正穿着一件寬邊吊帶睡衣。
黃金比例的直角肩跟弧形絕美的鎖骨最配。
“他來我家蹭飯啊！不過，也就蹭了兩次。”
顏惗有種被當做犯人審問的錯覺，在家裏被外人審問，好丟人。
“言歸正傳，你跟路奈到底聊了什麼？”
倪暄湊到她的面前，雙手撐在她的旁邊。
這樣子，兩人靠得很近。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直面而來。
顏惗不自覺地往後仰，心口突然起伏不定。
倪暄能聞她身上清新的體香。
似笑非笑，咬住下嘴脣，在不易察覺間嚥了咽口水，喉結滾動。
“老……板，你……能別逼我嗎？他是刑警，我要是亂說話，影響到他辦案，他會把我抓進局子的。”
顏惗說話都不利索了。
此時的倪暄，笑得陰森，看上去，有點恐怖。
“你就不怕被我抓走？時恪的本事再大，你覺得他能大過我嗎？”
倪暄坐會茶几上，拿出打火機打火玩兒。
經過他的細心觀察，顏惗這個人，有時候有點慫。
“你幹嘛要問我跟路奈的聊天內容啊？”
顏惗好後悔收元齊的紅包。
這時候退回去還來得及不？
不要錢了，知道的，全告訴你們，你們愛幹嘛就幹嘛去，別威脅人啦！經不起嚇的哈！
“據我調查，她應該是連環槍殺案的兇手，我的小姑爺就是被她槍殺的，我得找到她，給我小姑一個交代。”
倪暄拿倪悅充當了藉口。
“這樣啊！那你跟我保證，保證你不會讓元齊知道我又把路奈的事告訴了你。”
顏惗還想謝謝倪悅來着。
“好！我保證。”
倪暄粲然一笑。
舉起一隻手，像是向她發誓。
“路奈是隋霄的初戀，但隋霄的爸爸不讓隋霄跟她在一起，隋霄是時恪同母異父的弟弟，她對時恪很瞭解，估計很早就認識他了，但時恪說不認識她，我們就聊了這些。”
顏惗把她知道的事一口氣說了個大概，關於她媽媽的部分，自動省略。
“走了。”
倪暄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她暗自鬆口氣。
同時在心裏說到再也別來了。
看到倪暄走進電梯，顏惗關上門後倒在沙發裏給時恪發信息：“早上還回來嗎？”
因爲這兩天經歷的事情，顏惗特別依賴時恪。
時恪邊開門邊說：“回來了。”
這層樓有兩部電梯，倪暄和時恪乘坐不同的電梯，恰巧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