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臉上也掛滿了臭烘烘的爛菜葉子。
李氏摔倒，他也沒有去扶。
都怪李氏，要不是她，他們家現在至於成這樣嗎？
從前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至少明面上還是兄弟，顧家毓也是他侄子。
可現在，鬧成這樣，連陌生人都算不上，仇人了。
顧文海有些後悔。
怎麼就在聽到顧家毓中榜之後，動了歪心思呢？
要是今天不來這一趟，說不定，以後慢慢的還能把關係緩和一下。
如今，他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顧宅。
怕是不可能了。
或者在更早的時候，在三哥顧文呈和他一起進山的時候，他沒有推他，那他們家是不是就不會鬧成現在這樣？
顧文海不知道。
但現在他確確實實是後悔了。
“我的腰啊，”李氏還躺在地上嚎叫，“好疼啊。”
“娘，別丟人了。”顧文海黑着臉說道，“趕緊起來走了。”
李氏，“……”
特麼的，她真的腰疼起不來的。
顧文海卻是已經不耐煩了，賭氣般的半扶半拖着將她給弄走。
再不走，那一羣孩子說不定會再來一輪丟菜葉子。
“吳蘊柏，謝咯。”等顧文海拖着李氏狼狽的走了之後，顧昀蘭才從街道背面走了出來，對着爲首的小男孩說道。
“小意思。”吳蘊柏嫌棄的說道，“以後有什麼事情找我吳爺就成。“
他小大人般的說道。
顧昀蘭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今天確實有幫忙，而且那豬糞打到李氏的嘴裏實在是太解恨了，她肯定會給他個腦瓜崩。
還吳爺呢！
哼！
再說顧文海這邊，終於將李氏拖到了背一點沒人的巷口，“娘，你別鬧了成麼？”
他嫌棄的鬆開李氏的胳膊。
“哎喲，我的腰啊。”李氏尖叫一聲，癱在地上直哼哼。
“行了，娘，”顧文海累的坐在一邊，用袖子當做扇子扇風，“這裏沒人，你別裝了。”
“你這個兔崽子，”李氏疼的滿頭是汗，聽到他這話有些欲哭無淚，“我的腰真的很疼。”
她都懷疑，剛纔那一摔是不是摔壞了！
“忍一下，”顧文海這會兒也是累的不行，氣喘吁吁的說道，“我這……我一身真臭啊。”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李氏就又想到嘴裏的那股子豬糞的味道。
嘔……
她躺在地上腦袋一歪，這次再沒有爛菜葉子，也沒有其他什麼阻力了，很容易的就吐出來。
可她忘記了。
第一，她是躺在地上的。
第二，她都腰現在很疼，根本就坐不起來。
歪着頭沒有控制好，一半吐到了地上，而另一半又都倒灌進她的嘴裏。
嘔……
顧文海被她的這一波操作弄愣在了那裏，特別是看到李氏竟然將那些污垢之物又咽了下去，沒忍住，扶着牆也跟着吐了起來。
打死都不願意承認，會有這個這麼噁心的娘。
李氏也被自己給噁心到了。
偏偏，受不住控制啊。
這會兒聽到顧文海嘔吐的聲音，就像是給她在念符咒一樣的。
嘔……
嘔……
李氏不想吐！
這樣循環往復，一直到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到顧文海收拾好自己，這才發現，李氏竟然暈死過去。
而她的身上，
看菜葉子有的，
那些他熟悉的噁心的嘔吐之物有的，
甚至，還有一些黑漆漆的他不知道的東西。
他想過上前將李氏給弄起來。
可才走了兩步，就被李氏身上那股子臭烘烘的，堪比自家豬圈臭味一樣的味道的薰的望而卻步。
娘啊，親孃啊，
不是兒子不孝啊。
實在是，您太臭了！
我……我這沒辦法下爪子啊！
算了，顧文海心裏一狠，先去收拾自己。
他四處看了看，這裏距離怡紅院不遠，最近趙氏管的緊的很，再加上顧欣茹不在豐城，他也有段時間沒來豐城，更別說是去見小桃紅了。
顧文海嫌棄的將身上的爛菜葉子弄了乾淨，還好身上的銀子都在。
他又捏着鼻子忍着臭，從李氏身上將她的私房銀子弄走。
“娘，等一會兒啊，等兒子收拾好了，再來找人把你弄回去。”顧文海拿着銀子對暈死過去的李氏說道。
說完之後，他便迅速的離開了。
顧文海確實是想要去怡紅院裏洗個澡，再將自己收拾利索之後來找李氏的。
但他沒有想到今天的小桃紅竟然會這麼熱情。
從前他摸個小手都要要許諾好多的，今日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讓他給近身了。
顧文海饞小桃紅不是一天兩天了。
今天這麼好的機會，他能放過？
等他喫飽喝足從怡紅院出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顧文海這纔想到，他竟然將李氏扔在街上一晚上。
想到李氏的戰鬥力，顧文海後背一冷。
他一定會被李氏給狠狠的削一頓的。
“人……怎麼不見了？”等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哪裏還有李氏的影子？
只剩下那一堆爛菜葉子和散發着臭味的嘔吐之物告訴顧文海，他沒有出現幻覺。
昨天的李氏，卻是被他丟在這裏了。
顧文海慌了。
趕緊去找。
只是，他找遍了這條街以及附近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李氏的蹤跡。
莫非是回去了？
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娘，昨天不是和你一起去接爹回來了嗎？”趙氏午睡纔起來，說道，“我這可是一直都在家的，沒有見過娘。”
“那她能去哪裏？”顧文海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你和娘走散了？”趙氏疑惑的看着他。
“沒……”顧文海這才訕訕的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他可不敢跟趙氏說他去怡紅院，將李氏一個人丟在街上纔不見的。
否則，不等李氏回來，趙氏就能弄死他。
“娘暈過去，我去找馬車想把她拖回來，”顧文海喪氣的說道，“可等我回來，娘就不見了。”
然後……
李氏是真的不見了！
顧雲海連着找了好幾天，基本上豐城的大小街道都被他找了。
甚至，乞丐窩也沒有放過。
但李氏就跟從人間蒸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