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會這麼快來。”
從西州到豐城,來回怎麼也得近一個月的。
可從鄧金洪出發到現在,總共也就只有二十一天。
“他怎麼樣了?”顧昀真問道。
“情況還算好。”陸彥茗說道,“就是不知爲何一直昏迷不醒。”
兩人就這樣說着話進了宅子。
竟然,把她當空氣!
蘇雪嬌有些生氣的跺了跺腳,最終還是咬了咬脣跟了上去。
心裏卻是在暗罵顧昀真果然是鄉下丫頭不懂禮數。
竟然跟她招呼都不打就朝裏面走。
顧昀真如果知道她心中想法,一定會毫不吝嗇的賞她一對白眼。
蘇雪嬌以爲自己是誰?
在這一路上,她的名字早就被鄧金洪這張大嘴巴說了好多次。
蘇雪嬌,西州城首富蘇家嫡女,母親早亡,被三個哥哥和父親寵的不知天高地厚。
明明都已經十六七歲的年紀,喫飯竟然都還要父親和哥哥喂。
鄧金洪說這話的時候是悄悄的。
“你怎麼知道?”顧昀真笑着問他。
“我……是有次不小心聽到她和丫鬟說話。”鄧金洪撓了撓後腦勺。
當時沒把他下巴給驚掉。
這話,他誰也沒說,不過是剛和顧昀真吐槽完蘇雪嬌,忽然想到這個事情,就和她八卦一下下。
瞧不起啊。
都多大的人了,還要父親哥哥餵飯的?
這簡直……太毀三觀了!
更何況,要不是她愚蠢連累海逵,海逵也不會受傷昏迷。
她竟然還有臉覬覦海逵?
以爲她是誰呢?
以爲他們顧家村沒人嗎?
鄧金洪這會兒可完美沒有想起來,當年自己似乎也對顧昀真存在過一些想法,甚至都忘記了,爲了這事情,海逵可沒少教訓他!
所以,在蘇雪嬌來的時候,特別是她口口聲聲說要報答海逵的救命之恩的時候。
鄧金洪毫不猶豫的站出來。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他鄧金洪雖然是個粗人,但是戲摺子上聽過的。
明明,戲臺上演的英雄救美什麼的,看着讓人挺感動的,可這人要是換成蘇雪嬌,鄧金洪不由得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還是算了吧!
而顧昀真,她來是爲了看海逵,遇上蘇雪嬌,是真的沒放在心上。
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到了西州城,她現在滿心滿腦子都是海逵,怎麼可能去關注蘇雪嬌?
一個不怎麼相干的人。
“可是顧姑娘來了?”趙小寶看到陸彥茗領着個好看的女子進了院子,後面還跟着個大塊頭鄧金洪,急忙跑了過來,“您可算來了。”
他說到這裏,眼睛一酸。
他家老大昏迷中唸了好久的人,可算是來了!
“嗯。”顧昀真雖不知道他是誰,但也猜到應該是海逵的手下,“我先進去看看他。”
可等到了門口,她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屋子裏有些悶,瀰漫着一股子藥味。
長而捲翹的睫毛,好看多情的丹鳳眼靜謐的緊閉着,薄脣微白,還有些幹。
這樣悄無聲息的樣子,是顧昀真從前從未見到過的。
陸彥茗對跟進來的衆人使了個眼色,大家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顧昀真。
“逵哥哥,”顧昀真蹲下來,嫩白的手輕輕的撫摸着沉睡中男人的臉,“我來了,你的真兒來了。”
“別怕,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她忍着眼淚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軍營裏都是男人,她剛纔粗眼看了一下,伺候海逵的應該都是他手下的那些兵。
自然不如女子那麼仔細的。
雖然每天也有給他淨臉,擦拭,但卻也是顧昀真眼中最邋遢的海逵了。
“我的逵哥哥,從前可是最講究的。”她抿着嘴打趣道。
從一進來,顧昀真就一直在跟他小聲說話,就像是他能聽到自己說話一般。
“真兒重新幫逵哥哥洗洗臉。”她笑着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喝點水哈。”
他的脣太乾了。
她從空間裏拿出來點靈水慢慢的給他餵了下去,海逵雖然昏迷,但卻有下意識的吞嚥動作,靈水很快從他的嘴裏餵了下去。
她用靈水打溼帕子替他淨臉。
被靈水擦拭過的臉頰已經沒有那麼幹了,她又小心翼翼的爲他潤了潤脣,清洗了一下牙齒。
再接着,他的手指。
外面傳來蘇雪嬌的聲音。
“蘇姑娘還是請回吧。”趙小寶不耐煩的說道,“如今,我們老大的未婚妻來了,你再守在這裏,不方便。”
“海將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如今昏迷不醒,我怎麼能放心離開。”蘇雪嬌紅着眼睛說道,“我就在外面,求求你們了。”
外面都是一幫大老粗,蘇雪嬌可是西州城首富的女兒,被嬌滴滴的女孩這麼求着,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要添亂。”有人說道。
“這怎麼能成。”趙小寶反對的說道。
他的命是老大救的,現在還是老大的貼身侍衛,平日裏老大雖然提起未婚妻的時候不多,但是每次從老大收信和喫食上,他能感受到,自家老大對未婚妻的看重。
軍營裏也有軍妓,老大從來都不去,也不讓下面的人去。
他有次問到過爲什麼?
老大當時是怎麼說的?
他當時笑着說道,“人的心其實是很小的,我好不容易纔將她追到手,怎麼可能再去做傷她心的事情?”
趙小寶不懂。
老大說他還小。
可老大明明也沒有比他大多少。
“反正你記住了,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一個姑娘,”老大笑着說道,“那麼,就不要再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
可他還是不懂。
不過沒關係,那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大笑,所以,這些話被他牢牢的記在心裏。
所以,海逵救下蘇雪嬌昏迷後,蘇雪嬌一直想要來照顧他,都被趙小寶給攔住了。
讓她貼身照顧老大?那不就是和她不清不楚了?
老大醒來以後還不得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