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這才進冬天,他們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還是顧昀真第一次這麼清晰的接近戰爭。
雖然,她一直都在做這個心理準備,可當海逵穿着一身鎧甲進來和她告別的時候,顧昀真這才發現,從前做的那些心理建樹都是無用功。
“你要小小心點。”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叮囑,到最後只化作了這麼一句,“我在家裏等着你。”
“乖。”海逵笑着捏着她皙白的手說道,“我不在家裏,不許再貪涼喫那些冰淇淋,要是讓我知道夫人喫那些涼東西,你們也就別在這裏伺候了。”
後一句,卻是對下人們說的。
“我應你就是了,”她拍了一下他胸口的鎧甲,“早點回來。”
“嗯,”他點了點頭,“我將趙小寶留下來,你有什麼事情就讓他去辦。”
“好。”顧昀真說道,“我在家裏又不出門,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衛一站在那裏有些着急。
“走了。”海逵說道。
從前,去戰場也沒覺得有什麼,可這次就這麼不捨得呢?
可即便再不捨得,他也要走了。
直到已經都看不到人影,顧昀真這纔回過神來。
海逵走後,顧昀真就讓人將門關了,郭家出了事情,新任守備還沒有上任,再加上韃子進犯,整個西州城都人心惶惶的。
不過還好物價什麼的都沒有多大變化。
“下雪了。”顧昀真看着窗外說道,“也不知道軍營那邊怎麼樣了?”
不是說今年是暖冬嗎?
怎麼這會兒又給下起了雪呢?
顧昀真有些擔憂,“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夫人要是擔心,可以讓趙小寶進來問問。”丁香說道。
顧昀真搖了搖頭,又道,“外面怎麼樣?”
“一切都還好,”丁香說道,“就是店裏最近來喫飯的人沒有從前多了。”
“你去將趙小寶叫進來,”顧昀真忽然又說道,“我有事情問他。”
趙小寶以爲顧昀真會問他海逵的事情,一進來就將軍營裏的事情說給了她聽,“夫人讓人送的護膝都已經給將軍用上了。”
“我有個想法,想聽聽你的意思。”顧昀真說道。
“夫人您說。”
“這天一下雪就越來越冷了,我的意思,想給火頭營送一些火鍋底料,你覺得怎麼樣?”顧昀真問道。
用火鍋底料燴菜喫,辣辣的能禦寒。
“可是營裏可沒有那麼多的菜啊。”特別是冬天到了,就只有大白菜和土豆。
顧昀真笑了笑,白菜燉粉條,給裏面放點火鍋底料,那也是很美味的。
她沒有什麼大的本事能支持一下的,可這火鍋底料還是可以供應一些的。
最主要的是,火鍋底料裏面的原料,她打算都用空間裏的熬製,這樣燉在菜湯裏就更香了。
至於說菜和肉,前段時間她就讓人在這附近收購了好些肉和腸子,做成臘肉臘腸,再加上悄悄從空間裏拿出來的。
反正連她也不知道自家囤了多少了。
“那也成,”趙小寶見自家夫人說的頭頭是道的,說道,“我拿一些給我爹,讓他先試試?”
要是好的話,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
“家裏還有一些存的菜和肉,你一起帶去給將軍們打打牙祭。”顧昀真直接吩咐道。
“這個好。”趙小寶激動的說道,“那我替大傢伙謝謝夫人。”
他說完高興跑去張羅。
“夫人,”沒過多久,丁香臉色有些不好,說道,“那個蘇雪嬌如今正跪在咱們家門口呢。”
“夫人,求求您留下我吧,”蘇雪嬌跪在雪地上,那麼嬌滴滴的一個人兒,如今被動的小臉慘白的和地上的雪一樣,“只要讓我能留在將軍身邊,爲奴爲婢都願意。”
她一邊哭一邊磕頭。
瞬間,額頭上就已經滲出來血漬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有人小聲的問道。
“誰知道呢?”
“難道這女子懷了海將軍的娃?”看熱鬧的人羣中,有人小聲說道。
“我聽說海逵曾經救過她。”又有人說道。
英雄救美?
門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打開了。
顧昀真黑着臉從裏面走了出來。
“蘇雪嬌,你到底有完沒完?”顧昀真厭惡的看着她說道,“如果知道你會像個爛狗皮膏藥一樣的纏着他,我家相公打死也不會救你的。”
“他救的人多了,城南難民所裏住着的那些人,都是他當日救下來的。”
“我就奇怪了,怎麼大家同都被稱爲人,那些人到現在還黏着我家將軍的救命之恩,而你?”
她說到這裏更是厭惡,“不僅不知恩圖報,反而處處詆譭他,往他身上潑髒水。”
“我……我沒有,我就是想要留在他的身邊,”蘇雪嬌哭着說道,“爲什麼我這樣卑微的求你,你都不答應。”
“你以爲你是誰?”顧昀真冰冷的看着她說道,“憑什麼你想留在誰身邊誰就要答應?什麼卑微的求?你求了我們就要忍着噁心答應嗎?”
“憑什麼?”
“你來告訴我?”
“我是傻子白癡嗎?明知道是個禍害還要往自己家裏拉?”
“還有你們,”顧昀真冷眼瞧着剛纔說風涼話的那些人,“既然這麼心疼美人的,爲什麼不把人弄回你們家去。”
好笑的很。
老孃不發威,真當她好欺負呢?
“與其有這個閒工夫在這裏看熱鬧,不如去城牆上看看有沒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就是幫着搬石頭,也比在這裏是非不分強。”
這羣人裏面,好幾個都是臉生的新面孔。
見顧昀真看過來,那幾個人低着頭,悄悄的想要從人羣中退出去,誰知道還沒來得及走呢,就被人給攔住了。
“我就是想要留在他身邊伺候他,”蘇雪嬌梗着脖子看着她說道,“你今天要是不讓我留下來,我就死在這裏。“
“呵呵,”顧昀真嘲諷的看着她,同情的搖了搖頭,“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樣,不達到自己的目的就以死相逼,那要這律法何在?”
“別說今天,就是以後永遠,就是我死,也不會讓你這種人進我的家門。”
“你若死,就死遠點,”她杏眸蔑視着地上的女子,“免得髒了西州城的地方。”
“同爲女子,我真爲你感到悲哀,”她淡淡看着她說道,“螻蟻尚且貪生,蘇家精心養大的女兒,也不過如此。”
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