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顧昀真大聲喊他,“你孫女來啦。”
顧老頭回過頭,看到是顧昀真,老頭眼睛笑成一條縫,擺着手對她說,“慢些走,小心樹枝。”
“爺,你可真厲害。”
知道今天要上山,顧昀真穿的很輕便,走路也不費勁,再加上旁邊還有個時刻護着她的海逵,就更容易了。
很快走到顧老頭的跟前,“爺,你在幹啥呢?”
“有些樹枝長的不好,我給修剪一下,”顧老頭高興的說道,“還有一些枝枝子需要綁一下。”
給支個架子什麼的,免得長歪了。
老頭對照料這些樹苗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
特別是他聽說這批樹苗是自家孫女特意從西州城弄過來的,那就更得好好弄了。
正如顧文呈說的,對這些樹苗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都要好。
“您也別太累了,”顧昀真說道,“看看莊子上有那靈醒的小子,帶着一起幹,到時候您就是老師傅,吩咐一句就成了。”
畢竟,這一片山雖然不大,但種的樹苗可不少呢。
現在樹苗還小,他一個人還能弄,等大一點了,弄起來就喫力了。
“我能成,”顧老頭擺了擺手說道,“就這麼點活,還叫啥人呢。”
“那爺爺幫我帶些人出來唄,”顧昀真笑着說道,“這批樹苗要是成了,我還想買點山頭種呢,爺爺到時候就是咱的大師傅。”
“好好好,”顧老頭眼睛溼潤的點了點頭,“只要爺爺能幹的動,保準給你帶些能手出來。”
其他,老頭可能還不敢這麼堅定的答應。
但是在伺候這些果樹上面,顧老頭覺得,比種莊稼都要得心應手。
這些樹苗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早就不是去年秋天那樣子了,肉眼可見的長勢旺盛。
甚至,隨着天氣逐漸變暖,有幾個樹枝上面都開始掛花苞了。
雖然就一兩個,但在顧老頭看來,就是鼎好的事情。
“這幾株是公樹,那些是母樹,”顧老頭興致勃勃的指着前方給顧昀真等人講,“你們看到了嗎?都已經掛苞了。”
“我尋思着,等這些開花以後,我一個個的給它們對花粉。”
“這樣是不是結出來的果子要比靠蜜蜂強啊。”
人工授粉?
顧昀真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來這樣的一個詞語。
緊接着,空間裏就給她科普了一下什麼是人工授粉。
“爺爺,”顧昀真激動壞了,“您可真厲害。”
這句話,由衷的讚揚。
所以說,人民羣衆的智慧是無窮的。
海逵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執行任務的時候去農村,也見過當地的果農給獼猴桃人工授粉的,據說是因爲公樹開花比較早,母樹開花遲,花期不一樣。
所以當地的果農就先將公花摘下來,將花粉取下來等母樹開花了,再人工授粉上去。
只是因爲要在獼猴桃架下面,不是一件容易活。
去沒有想到,顧老頭竟然能想到人工授粉會比蜜蜂更好這個法子來。
他不由得看向前面和顧老頭說話的顧昀真。
和她在一起的人,似乎總是能發現自己身上的閃光點一樣。
顧文呈就不用說了,從前是木匠,對搗鼓這些木匠活本來就有一套,現在竟然弄出來好幾類農具,大大提升了幹活的效率。
就但說眼前的顧老頭。
誰還能把他和從前那個快要死的老人聯繫在一起?
此刻的顧老頭,雖然也是白髮蒼蒼,但是身上卻透着一股子不服輸的較勁,還有被他家孫女幾句話就弄的昂揚的鬥志。
這,或許就是他喜歡她的原因吧。
因爲和她在一起,總會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着他和她一起去探索的。
她,就是他人生的一道光。
前面的祖孫兩說的十分的投機,顧昀真一點都不覺得很無聊,反而聽的津津有味。
顧老頭見狀,心裏就更高興了。
臉上的笑容就更濃了。
“老二啊,”顧老頭喊顧文呈,“回頭你莊子上說,我要挑人。”
他說道,“我要給我孫女弄一些能幹活的人。”
至於顧昀真說要買山頭什麼的,老頭不多問。
孫女想要做什麼,那做就是了。
至於說沒有人什麼的,有他在呢,大不了他到時候帶着這些人一起幹。
趁着他現在身子骨還能幹。
顧老頭覺得,自己比年輕的時候都充滿了力量,他覺得他還能再幹個三五十年。
不過,老頭也沒有拉着顧昀真說太多就將她趕下山了。
現在雖然天氣變暖了,但山上還是有點冷的,特別是太陽快要下山了。
“女娃娃家家的,趕緊下去吧,”顧老頭說道,“爺爺把這幾棵樹弄完就下來。”
“晚上在哪裏喫飯?”他問道,“下午幾個小子抓了幾隻泥鰍。“
估計廚房都已經做上了。
顧昀真有些饞,眼睛亮閃閃的看着海逵。
海逵哪裏還有不答應的,笑着點了點頭,“謝謝爺爺。”
這個孫女婿喲,顧老頭笑着擺了擺手。
孩子們都好好的。
轉過頭的時候,眼睛有些酸。
誰能想到,幾年後他竟然還有這樣的含飴弄孫的日子。
前幾天他回了一趟顧家村奔喪,幾個老東西湊到一起,說起來最羨慕的還是他。
兒孫們孝順啊。
老頭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他要好好的,能幫襯一點是一點,等老了幹不了了,也不給孩子們添麻煩。
“爺,”顧昀真說道,“活幹不完的,咱一起下山。”
總覺得,顧老頭轉過身子的時候的樣子看着很心酸。
再說了她這次回來也不知道能住多就,下次回來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說不定……
顧昀真想想,心裏就難受。
“你這孩子。”老頭笑着將手裏的竹子葉架在一個樹枝上,“走,一起下山。”
顧昀真就開心的笑着挽着顧老頭的胳膊。
“爺爺身上都是土。”顧老頭擺了擺手。
“不怕。”顧昀真歪着腦袋笑着說道,“土纔是最乾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