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靜然有自知之明。
衛家是官宦人家,雖然衛青合的父親已經去世,但是家底還是有的,而且衛青合也是個舉人呢。
她一個罪臣之女,雖然被皇上給赦免了,但是臉上的刺青卻是這輩子都消不掉了。
衛青合是絕對不可能娶這樣一個女人爲妻的。
只可惜,當時已經在迷離之際的王母聽不進去,王靜然索性也就由着她去了。
剛纔見衛母的表情,她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戲。
哪怕,她是衛母的親外甥女。
可到底是比不上人家親兒子親的。
所以,她纔會退而求其次。
只要能有個小妾的名分就成,其他的一點癡心妄想都不會有。
如果,衛青合沒有對顧昀蘭動心思的話,這件事情衛母也能答應下來。
娶王靜然做妻子。
可,衛青合現在明顯是中意顧昀蘭的很。
肯定是不會答應要娶王靜然的。
“好孩子,讓你受苦了。”衛母一聽王靜然這麼說,欣慰的點了點頭,扶着她起來,“你先休息,這件事情咱們再從長計議。”
“一切都聽姨母的安排。”王靜然乖巧的說道。
衣袖中的手指卻是攥得緊緊的。
這幾年,她再也不喫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了。
衛母的表情還有話語,她能聽出來,怕是表哥已經有相中的姑娘了。
想到這裏,王靜然不由得有些心涼。
難道,給表哥當妾都不成嗎?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事情,她首要的,是先住下來,其他的事情纔可以慢慢打聽。
“娘,”見衛母出來了,衛青合急忙上前,“表妹安排好了?”
“嗯。”衛母拍了拍他的手,“這孩子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衛青合點了點頭。
能想象出來。
“那個……”衛青合沒有忍住問道,“您今天去顧府怎麼樣?”
有些臉紅和害羞。
衛母看着兒子這樣,心裏更不是滋味。
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王靜然的事情。
“可是……”衛青合臉色一變,有些焦急的說道,“柳伯母不答應?”
“沒有,”衛母說道,“我兒這麼優秀的,她怎麼能不答應呢。”
那就好。
衛青合傻乎乎一笑。
“不過蘭蘭那丫頭是個有主意的,”衛母說道,“你柳伯母的意思,是還要再問問她的意思。”
“那是肯定的。”衛青合紅着臉說道,“要是蘭蘭……我就再好好表現。”
反正,一定要染給她喜歡上自己。
衛青合正這樣美滋滋的想着,卻聽見衛母說道,“兒啊,你靜然表妹……”
“她怎麼了?”衛青合疑惑的看着衛母。
衛母有些心酸。
王靜然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好好的一姑娘經歷了這些,如今還要跪在自己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求她的庇護。
“罷了罷了,”看他這樣,衛母有些心累,“先去休息吧。”
這件事情,顧家那邊還沒有消息,不着急。
顧昀蘭忙完鋪子的事情,回到家的時候以爲柳氏已經睡了,卻見她正等着自己,不由得心裏一暖。
“喫飯了嗎?“柳氏說道,“我在廚房給你燉的雞湯,你喝一點?”
其實已經喫過了,是趙寅成給她從德福樓裏買的菜帶到鋪子裏去的。
但是這會兒就還想要再和點老母親燉的雞湯。
“娘,”顧昀蘭喝了一口雞湯,豎起大拇指,“我孃的雞湯真好喝。”
“說吧,什麼事情。”喝完雞湯,顧昀蘭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找你?”柳氏嗔笑着。
“這麼晚不睡覺,還燉雞湯,不是有事是啥?”顧昀蘭笑眯眯的說道,“是不是看上哪個鋪子裏的首飾了?買就是了。”
柳氏,“……”
這沒心沒肺的丫頭。
“你今天在鋪子裏,就沒發現點啥不一樣的?”柳氏問道。
“什麼不一樣?”顧昀蘭擦嘴,“忙死了。”
“青合他,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他啊,”顧昀蘭一臉茫然的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
柳氏能被這個棒槌氣的吐血。
“今天青合的娘來了,”柳氏覺得跟這個棒槌就不能繞彎子,因爲她根本就聽不懂,“說你的事情。”
“她來什麼?”顧昀蘭更疑惑了,“我的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柳氏剜了她一眼,“你的終身大事,衛青閤中意你,讓她娘來探探口風。”
“蘭丫頭啊,”柳氏苦口婆心的說道,“你是個啥意思?”
“娘看着衛青合這孩子也不錯,而且他也喜歡你做生意,“柳氏說道,“他們家我也打聽了一下,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柳氏打聽的太早了。
顧昀蘭整個人都懵了。
忽然有種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想要娶我當媳婦的感覺!
難道,趙寅成也是這樣?
應該不是的。
顧昀蘭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想什麼呢?
趙寅成可是爲來永寧侯,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行她這樣的拋頭露面的女子?
“你怎麼了?”柳氏問道,“有沒有聽到娘說的話?”
“聽到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柳氏問道。
“我也不知道。”顧昀蘭發愁的說道,“要不,明天我去問問姐姐。”
柳氏,“……”
氣死個人!
“也行吧。”她嘆了一口氣說道,“讓你姐姐再好好勸勸你。”
這一晚上,顧昀蘭翻過來覆過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衛青合喜歡她?
怎麼可能呢?
爲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而住在衛府的王靜然,也在下人的口中打聽到了今日衛母異樣的原因。
說起來也是有緣,今天陪着衛母一起去顧府的丫鬟,正好當年王靜然有恩與她。
原來,衛青合竟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如果,她遲上幾天的話,說不定兩個人就已經定親。
定親不是問題。
問題是,這事情是表哥提出來的。
衛青合,竟然喜歡那個叫顧昀蘭的。
這對王靜然來說,就是個很大的威脅。
雖然,她在衛母面前信誓旦旦的說,只求給個名分,給個庇護之所。
但……人的心,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