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巔峯!才築基巔峯!你這三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就三十歲了,你這築基巔峯的修爲,連參加無極宗考覈的最低標準都達不到,你難道指望家族給你走後門,把你塞進無極宗去嗎?我們可拉不下這個臉!”
“就算家族傾家蕩產,無極宗怕是也不會要你這樣的廢物!”
“我譚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窩囊廢啊!我譚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你大哥大姐,都是天縱之資,在他們二十歲左右的時候,就順利的通過了無極宗的入門考覈,如今都已經是無極宗真傳弟子。再看看你!你還有什麼臉面!”
“哼,三十歲之前,你要是進不了無極宗,就老老實實的去管理家族的商會,給你大哥大姐提供資金支持!從此以後,家族的修煉資源,你也不要有半點奢望了!”
譚笙臉色通紅,耷拉着肩膀走出了城,手裏拎着一個酒壺,晃晃悠悠的向着黑水森林走去。
家族長輩嚴厲的聲音,還有族人陰陽怪氣的議論,不斷地在譚笙的腦海之中迴盪着,一下一下的刺痛着他的神經。
譚笙,是武元城三大家族之一,譚家的二少爺,他從小就對修煉有着濃厚的興趣,夢想就是成爲一個受人尊敬的強者,御劍縱橫四海,斬除奸邪,行俠仗義,快活一生!
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卻很骨感。
譚笙的天賦,並不算好,放在普通人眼裏或許還算不錯,但是在譚家這樣的大家族中,簡直就是廢物的代名詞。
即便譚笙付出了比其他人多很多倍的努力,還因爲身份的緣故,享受了諸多修煉資源,但是他的修爲還是提升的很慢。
簡直就是龜速提升。
如今還差一個月就三十歲了,但是譚笙卻只是築基巔峯的修爲,放眼譚家,也找不出幾個比他提升更慢的人了。
在武元城方圓千里範圍內,最強大的勢力,便是無極宗。
傳聞無極宗內,有着數位化神期強者坐鎮,震懾宵小,無人敢惹。
而且無極宗內還收藏有諸多強大的功法武技,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許多人以加入無極宗爲榮,對於他們來說,加入無極宗,就相當於鯉魚躍龍門,是徹底改變命運的機會。
即便是譚家這樣的大家族,也想着抱緊無極宗這個大腿。
譚笙也不例外,他也想加入無極宗。
不單單是爲了光宗耀祖,也是爲了自己的強者夢。
每年的年初,無極宗都會進行一次公開招人考覈,只要通過考覈便可以正式拜入無極宗門下,成爲令人羨慕和敬仰的無極宗弟子!
但是要想加入無極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無極宗招人考覈有着嚴格的條件限制,如果年齡不超過十八歲,只需要修爲不低於煉氣後期即可參加考覈,如果是二十四歲以下的年齡,修爲最低要求是築基中期,如果是三十歲以下的年齡,則修爲不能低於築基巔峯,如果是三十歲,則修爲最低也得達到金丹期!
如果沒有達到對應年齡段的境界要求,就無法參加考覈。
至於超過三十歲的,不管實力多高,無極宗都絕對不會招收。
而且參加考覈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需要在考覈中脫穎而出,取得好成績,才能進入無極宗。
譚笙的大哥譚俊,在十七歲的時候,以煉氣巔峯修爲,通過了無極宗的考覈,順利進入無極宗。他的大姐譚青青,也在二十歲的時候通過考覈,成爲無極宗弟子。
至於譚笙,他在十八歲那年,以煉氣後期的修爲第一次報名參加考覈,結果失敗,隨後不是考覈失敗,就是他的修爲不符合當時的年齡要求,連參加考覈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譚笙這次參加考覈的時候,就滿三十歲了,要想獲得參加考覈的資格,他就必須在考覈日前,達到金丹期!
如今已不到一個月時間。
只是築基巔峯跟金丹期之間的跨越,實在是太難太難了,譚笙已經在築基巔峯境界停留了兩年多,但是他依然無法觸碰到突破的壁障。
結金丹,似乎遙遙無期。
如果這次還是無法進入無極宗,譚笙就只能被迫放棄修煉,專心料理家族商會,而家族也會收回對譚笙的所有修煉資源。
世家無情。
譚家不會白白在一個廢物的身上浪費資源。
如果那樣的話,或許譚笙這一輩子,都無法締結金丹。
譚笙很是鬱悶。
他曾經有着雄心壯志,他曾經屢敗屢戰,堅韌不拔,他曾經也立下豪言壯志,誓要加入無極宗。
但現實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讓譚笙的鬥志都消磨殆盡了。
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譚笙知道自己突破無望,所以他絕望了,開始自暴自棄,借酒消愁。
“嗝~”
譚笙打了個酒嗝,仰頭看着天空的明月,苦笑一聲,身體搖晃了兩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拎着酒壺“噸噸噸”又灌了幾口。
“呵呵,呵呵呵。譚笙啊譚笙,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還想加入無極宗?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嗝~”
譚笙又哭又笑的自言自語着,宛如一個瘋子。
得虧現在是深夜,城外沒什麼人,不然還說不準有多少人會投來異樣的目光。
“兄臺,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介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啊?”
譚笙的耳邊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
他努力的擡了擡眼皮,扭頭看去,見是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陌生人,穿着樸素的長袍,背後斜揹着一把長劍,扎着髮髻,兩邊鬢角各有一縷頭髮垂下,在夜風中搖擺。
劍眉星目,精神煥發,看着倒是頗有幾分俠氣。
譚笙其實挺喜歡與“江湖人士”結交的,但是今天他情緒低落,沒有心情,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誰知那人卻自來熟的在譚笙的身邊席地而坐,手裏也拎着一個酒壺,跟譚笙的酒壺碰了一下,說道:“一個人喝悶酒多無聊,來來來,一起喝。”
“呵呵,好!”
或許是此人的聲音有磁性,讓譚笙本能的對他產生了好感,或許是酒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譚笙竟然跟一個陌生人喝起了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一壺酒下肚,可解千般憂愁,萬般困苦!”
劍客大喇喇的坐在地上,仰頭大張着嘴,握着酒壺往嘴裏到了一股酒。
“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說得好,幹!”
譚笙咧嘴一笑,也學着劍客的樣子,豪放的喝起了酒。
很快,譚笙醉了。
“噗通!”
譚笙眼神迷離的仰面栽倒在地上,眼皮擡了兩下,最終重重的合上了。
“呵呵……”
劍客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譚笙,莫名笑了兩聲。
眼眸明若星辰,在這黑夜之中,格外的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