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瑾夏不應該擋在他身前說話的,可他不溫不火,倒是看的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太子府,什麼時候輪到你木瑾夏在這指手畫腳了”柳思達正尷尬的打緊,門外再次有腳步聲進來,瑾夏都不用回頭去看,都知道來人便是柳思思。
柳思思進來時,一眉一眼間卻是瑾夏從未見過的釋然,她一雙冰冷的眸子中閃着凌厲的光。一襲大紅長裙襯的她原本就白皙的臉格外的冷豔。
柳思思仰着臉款步來到庭前,微微欠身行禮,目光看向瑾夏時,裏邊充滿了怒火。
“木瑾夏,太子殿下還在這呢,我還在呢,這太子府豈容你放肆”
“太子妃誤會了,我沒有放肆,只是覺得柳將軍這樣的稀客到訪,應該多寒暄幾句不是嗎”瑾夏面帶笑意,眼神卻冷的要死。她側目再看柳思達,脣角勾起一抹狡黠。
“畢竟那日翊王府賞花,柳將軍也陪了我一路,這來到太子府,不應該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嗎”她的語氣看似平淡,卻暗藏洶涌。
“呵呵呵,木姑娘說的對”柳思達無奈的乾笑,繼續道:“那日賞花,我確實與木姑娘一同”
柳思達欲言又止,衆人目光皆不由自主的朝向葉景辰。
葉景辰半垂着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角浮起的一絲狡黠。他纖長的手指在桌安上輕輕敲擊出有節奏的聲音,嘴角微微勾了勾,又趕緊恢復了平靜。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屋內的氣氛,稍顯尷尬。
“柳將軍,今日前來,可有別的事”沉默許久,葉景辰終於幽幽的開口了。
“我”柳思達估計也是被臨時指派來的救兵,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
“沒事就回去吧”葉景辰聲音平靜,卻充滿了威懾。
“殿下,臣妾有事”眼看着哥哥就這樣要被趕走了,柳思思坐不住了。
“何事”葉景辰的聲音不卑不亢。
“昨日臣妾身邊的小翠被木瑾夏莫名其妙的帶走,今天總要給臣妾一個交代吧”柳思思似乎有了撐腰的,連說話的口氣都異常囂張。
瑾夏未接話,只是歪了歪頭,眼光投向葉景辰。
“是啊”葉景辰竟笑着應了,然後擡眸看着瑾夏,語氣稍顯嚴厲道:“木瑾夏,跟太子妃解釋解釋吧”
瑾夏擡眼笑笑,不卑不亢的抿了抿略有些乾裂的脣,輕蔑道:“太子妃想要聽我解釋什麼”
“解釋一下你爲什麼要抓小翠,又審出了什麼”柳思思挺了挺腰身,仰起臉不屑道:“木瑾夏,當着殿下的面,把話說清楚吧昨天你是怎麼義正言辭的關了小翠整整一夜,你究竟審出個什麼所以然來素問木家軍雷厲風行,做事果斷,看來也不過如此”柳思思眼角含笑,盡是輕蔑的口氣。
“太子妃昨夜爲何要去見小翠”
“昨夜”柳思思聞言一怔,剛纔還是炯炯有神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因爲我睡不着”柳思思態度強硬,腰子都格外清晰。“從前都是小翠伺候我睡下的,她不在,我睡不着,便去看看她。看看她有沒有被你屈打成招”
“那太子妃爲什麼要用小翠的家人做要挾,讓她懂事一些”
“你”柳思思瞳孔快速的一張一合,臉上是震驚的神情。“你你說什麼,我我聽不明白”
“太子妃昨夜的原話,需要我一字一句的說給大家聽嗎”
“木瑾夏”柳思思憤憤的打斷她,擡起略微顫抖的手指向瑾夏,廣袖生風,掃過身邊的柳思達,讓他不由得後退半步。
“木姑娘可能誤會了”柳思達見狀胸口發悶,下意識的抓起柳思思往後拖了拖,趕忙擋在她身前解釋道:“小翠從小伺候思思,她們感情很好。所以小翠的家人,柳府也會接濟一下,這麼做並無不妥吧”
“沒有,只是不知道,柳家接濟小翠是出於好心,還是爲了要挾她,封住她的口”
“姑娘這話說的,我們爲什麼要封住她的口啊”柳思達笑的勉強,偷瞄到葉景辰時,他的臉色倒是平淡無奇。
越是這淡然若水的表情,越讓柳思達心裏發毛。
“太子妃承認你拿走了府中檀香,綠蘿在檀香灰中發現有毒。而那日殿下暈倒後,是小翠第一個及時把香灰清理,丟的無影無蹤的。難道太子妃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嗎”
瑾夏踱步來到呆若木雞的柳思思面前,垂眸輕笑,着看她那張冰冷到僵硬的臉,再次追問道:“太子妃,你怎麼不說話了”
柳思思咬着牙,臉上忽明忽暗的神色已經明顯很不自然,可她依舊強裝鎮定,看着瑾夏的臉始終不說話。
“既然太子妃沒什麼要說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爲你默認有罪了”相比瑾夏的咄咄相逼,葉景辰的臉色竟淡定的有些陰森。
“木姑娘”柳思達終於再次開了口,握着妹妹的手,他能感受到柳思思顫抖的厲害。
“小翠是否已經認罪”
“重要嗎”
“當然”柳思達手指一緊,捏了捏柳思思的手,神情淡然道:“一切都只是姑娘的猜測罷了,就算從香灰中發現有毒。可那也不能斷定就是思思所爲。更何況,思思是太子妃,被有心之人妒忌嫁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呵”瑾夏忍不住冷笑一聲,瞥目看他那張大言不慚的嘴臉,這黃口狡辯的能力,真的讓她一個女人都感覺到羞恥萬分。
“柳將軍這辯駁能力真的令小女子佩服,就你這套說辭,恐怕就是證據擺在眼前,也能被你們倆說成栽贓嫁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