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六天後怎麼辦？”傅柱顯然想的比楚生要長遠。
“我又不是騙他們的，我真認識唐蠍啊！唐蠍跟他們說一下不就沒事了嗎？”楚生顯然想的比傅柱想的要長遠。
傅柱只顧着擡槓了，倒是沒留意到這一點。經楚生提醒，也恍然大悟道：“對哦！那我們是不是不用擔心了！”
楚生搖搖頭，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鄙視道：“你是不是傻？都說了人是衝采薇姑娘來的。”
傅柱給楚生這麼奚落也惱了，他一跺腳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啊！你說啊！”
楚生倒是斯斯文文的，也不生氣。他打了個哈欠散漫道：“那我哪兒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唄。”
“唉。”傅柱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個人像是遭了霜打的茄子一樣耷拉着肩膀，失去了精氣神。
高采薇倒是從痛苦中抽離出來，看着楚生認真說道：“我要去北楚，我要去見我的父親！”
楚生看着高采薇眼中似曾相識的堅毅，不想潑她的冷水。他問道：“你爲什麼肯定你父親在北楚？”
高采薇面露哀色，像是想起了往日。她低沉道：“我娘跟我說過，說我父親一直在北楚。而且，有些人說我長得像北楚的公主...”
楚生聽到這兒覺得不對勁了，他打斷道：“等等等等，誰說的？哪些人？你認識嗎？”
高采薇沒想到楚生會在意這個，想了想答道：“之前來過青樓的人說的...據說是常年遊歷在各個國家做生意，我與那人也僅有一面之緣。”
“哼，做生意。做生意還能見到北楚皇室？”楚生冷笑起來——他總覺得這件事是籌劃好的。但唐蠍也不是心機深沉之輩，何況自己跟他並無過節，他沒必要給自己下套啊...
傅柱見楚生臉色陰晴不定，心裏也升起了不好的感覺。他驟然一驚，起身反問道：“你不會以爲是唐老大誆你吧？”
楚生見高采薇面色古怪，打了個哈哈藉口要解手就讓車伕停車。他把傅柱拽下車，說道：“你能不能有點眼力見？你自己想想整件事來龍去脈是怎麼回事？”
見傅柱默不作聲，楚生知道他是冷靜下來了，才繼續道：“這次的事跟未央不同——未央我好歹知道有那些人信得過，也知道各方最後的目的是什麼。但是這次不一樣！”
“但是唐老大對你有多好你不是沒看到！他要是想殺你，在你做飯的時候就能殺你了！”傅柱據理力爭。他無法想象自己兄長是一個連共患難的好友都會懷疑的小人。
楚生回頭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車，淡漠說道：“這也是我這幾日來爲什麼不在你們面前喫飯的原因！”
一句話讓傅柱不自覺地後退幾步，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楚生...
他覺得楚生真的是太可怕了。他開始不再向往楚生對他的好，他害怕自己一旦做錯了什麼事就會讓楚生多想...
“傅楚生，你變了。你連唐老大都開始懷疑了...”傅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着哽咽。
楚生被傅柱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此刻傅柱的眼裏，只有重新堆砌的防備與遇人不淑的傷心。他一步一步逼近傅柱，憤怒喊道：“開口閉口唐老大，我是你哥還是唐蠍是你哥？是我救得你，不是唐蠍！這一路走來是我爲了你好，不是唐蠍！”
傅柱被楚生盯上的那瞬間，只覺得自己呼吸都停了半拍。見楚生一步步逼近，傅柱也只好一步步後退。
楚生邊走邊解釋道：“幕後之人擺明了想把我的注意力往唐蠍身上引！我的確懷疑唐蠍，但是我也相信他沒必要設這個局誆我。我沒有頭緒！我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說完，楚生一拳打向傅柱！
傅柱捂着臉，腦子裏最後想道：爸爸媽媽阿沁，對不起...
“砰！”傅柱沒有感覺到疼痛，楚生是打到了他身後的樹上！
樹並沒有像傅柱想象中那樣倒下，而楚生的手已經血跡斑斑。
隨着楚生閉目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他才微笑道：“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就先回去，在車上不要再瞎說了！”
楚生從他身後走過，解開褲腰帶吹着口哨。
傅柱深深看了一眼楚生的背影，小跑着離開了。
聽見傅柱急促的腳步聲，楚生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太過分了？算了，就這樣吧。”
等楚生上車之後，才發現不對勁...
楚生髮現傅柱並沒有老老實實地回到車上，於是問道：“采薇姑娘，那傢伙人呢？”
剛剛下車的只有傅柱跟楚生。高采薇自然知道楚生問的是傅柱，便答道：“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
楚生往剛剛的密林看了一眼，還看得見傅柱離開的身影。他嘆了口氣，上了車。
楚生露出了淫邪的笑容，煞有介事地說道：“那自然是把他殺害了！然後就可以對采薇姑娘你爲所欲爲啦！”說完就伸手往高采薇的胸部抓去！
高采薇倒是一把抓住楚生的手，生怕他抓不準一樣往自己胸部上放。嚇得楚生握爪成拳，趕緊收手！這一用力，把高采薇往他的方向這麼一帶。楚生直接軟玉在懷！顧不上鼻尖清柔的髮香，楚生一把推開高采薇！
車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曖昧不明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楚生才訕訕笑道：“采薇姑娘熱情的一面倒是像極了北楚女子...”
高采薇聽他這麼說，不服氣地說道：“剛剛不是挺硬氣的要非禮我嗎？怎麼，我任君採擷了你倒是不敢了？”
“每個男的想非禮你你都這樣？那看來采薇姑娘倒是沒少被採擷啊。給人採完又採？”楚生倒是會聊天，很好地保留了自尊。
正當楚生洋洋得意於自己辯才的時候，卻發現高采薇雙眼泛紅，淚眼盈盈地看着自己。她幽怨地說道：“奴家確是青樓出身。也不乏想非禮我，甚至想納我爲妾的紈絝子弟，但是都被奴家拒絕了。奴家本以爲公子與常人不同...但今日一見，方知天下烏鴉一般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楚生想起自己剛纔說的，實在是太侮辱人了。
楚生趕緊道歉。他輕輕地扇着自己耳光，邊扇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是我混蛋...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高采薇囁嚅道：“太小聲了...”
楚生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哦，哦！我喊大聲點！是我口不擇言！是我混蛋！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高采薇捂着耳朵更正道：“不是，不是這個小聲。”
楚生停下了手，疑惑地看着高采薇。
“我是說你扇耳光的聲音太小聲了！”高采薇可憐兮兮地看着楚生，彷彿楚生不同意下一刻又會哭出來。
“啊...這...”楚生伸出雙手，有點糾結地來回看着高采薇跟手。
高采薇看着楚生像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破涕爲笑。
楚生見高采薇笑了，也放下了心。他誠懇地向高采薇致歉：“對不起，剛剛是我太過分了。”
“不要緊，在青樓的時候，很多客人說的話比你剛剛說的還傷人。我都習慣了。”高采薇笑着跟楚生聊起過往。
楚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高采薇用普通人的標準來衡量自己，倒是讓自己有點不舒服。
“你知道我爲什麼敢這麼做嗎？”高采薇神祕一笑，像極了妙齡少女給心上人準備了對方喜歡很久的禮物又多此一舉地讓他猜。
楚生很買賬地搖頭。
“因爲，真的想非禮我的人，眼睛沒有那麼幹淨。”高采薇說完低下了頭，像極了剛跟心上人表白完的妙齡少女。
楚生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份讚賞。他有點複雜地嘆道：“他應該是回唐門了...”楚生的口吻有點遺憾，有點失落，也有點開心。
“什麼意思？好還是不好？”高采薇顯然不打算只當一個傾聽者。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丰神俊逸男孩子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傾聽者。
“我也不知道。”楚生苦笑了一下。然後跟高采薇聊起了第一次見到傅柱時候的情形。
......
唐蠍看着急匆匆回來的師弟，不滿地問道：“唐忠？！不是讓你們留意大路情況嗎？你怎麼回來了？”
名叫唐忠的弟子爲難道：“是啊！但是出了點問題，需要您來拿主意！”。
唐蠍神色緩和了很多，他微微頷首：“說說看...”
唐忠將遇到楚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跟唐蠍說了。臨了還補充了一句：“師兄，我覺得他們有古怪...”
唐蠍面無表情地橫了他一眼：“我確實認識這個人，跟其他人說一下，放他們通行！”
“師兄，師兄！我回來了！”又是一名唐門弟子，還沒進門就聽見他的聲音。
唐蠍這次可沒給他好臉色：“唐溫！我不是讓你看小路的情況嗎？你跟唐忠一個大路一個小路！都回來了，那還完成個屁的任務！”
唐溫被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也不敢喘氣。他說道：“師兄，我帶回來個人。他說認識你，我領來讓你看看。”
“蜀郡的是個人都認識我！你怎麼不一個一個都領來看？你把我當什麼了？螞蟻嗎？想看就看？”唐蠍差點沒被氣暈。
唐溫也不敢說啥，只好對着門口說道：“你進來吧！”
唐蠍攥緊拳頭。他抱着隨便看一眼就開始打唐溫的心思往門口看了一下。但是一看到來人，他就傻了...
“傅柱？你怎麼在這兒？”
唐溫見兩人確實認識，趕緊腳底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