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抓着被子一言不發，指尖愈發顯得白了。</p>
“你覺得我對你，只想報仇？”宋念輕聲問道。</p>
江曄眼尾微垂，“念念，我不是……”</p>
“我只想遠離你，不想對你報仇。”</p>
宋念緩緩鬆開了抓着被子的手，低聲道，“都已經過去三年多的時間了，誰還會抓着那個時候的事情不放，再說了，要不是經歷了那些，我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我，不過這樣也挺好的。”</p>
“念念……”</p>
“有師父，有夏冬，有知己好友，足夠了。”</p>
江曄喉嚨一緊，胸口有些發堵。</p>
他現在很想去跟她說，他不想被遠離，他想回到最初。他想說這三年多以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無時無刻不在後悔。他真的有竭盡全力地去找，但是卻沒有任何音訊……</p>
“念念，這三年多的時間裏，你可曾想過我？”</p>
我有想你，每天。</p>
江曄眸中多了一絲不確定，問出口後又覺得有些後悔。</p>
宋念思忖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一開始有過，後面便沒有了。”</p>
“爲什麼後面便沒有了？”江曄追問道。</p>
“後面……後面熟悉了沒有你的生活，發現過得也挺好的。”</p>
宋念說着，嘆了一口氣道，“江曄，我不知道你是怎樣想的，但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沒有想着要拿過去的事情找你要個說法，我已經想通了。而且那個傷我手的人，我也自己動手教訓了。”</p>
對，一切都該到此爲止了。</p>
她拿藥回雲谷，等着宋嫺走完大結局，她便可以安心地回到現代了。</p>
江曄捂着胸口，忽然劇烈地咳嗽了一聲。</p>
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從喉口溢出，又被勉力壓下，整個口腔都瀰漫着一股鹹腥味。</p>
“屏風上掛着的荷包裏，一個有暗雕雲紋的瓷瓶裏有藥，別拿錯了，拿錯了就是毒藥。”宋念淡淡說着，便不再言語，準備休息了。</p>
月光有些淒涼，顯得那頎長的身軀此時都多了一份脆弱感。</p>
江曄撫上腰間的荷包，緩緩擡步走到屏風前，找到荷包之後將其打開了。</p>
幾個瓶身中，只有一個是有云紋的，很容易就可以找到。</p>
江曄將瓶塞打開之後，一股濃郁的藥香飄了出來。</p>
沒有絲毫猶豫，江曄倒下一粒丹藥服下之後，便將東西放回了原處，而後再次望向那牀邊。</p>
“多謝。”</p>
那邊已經沒有了迴音，似乎真的已經睡着了，並不在乎他如何。</p>
江曄沒有停留，轉身大步走出，緩緩推開了房門。</p>
月光下孫知披着一件外袍正好走出來，詫異地望着江曄，“……我聽見有聲音。”</p>
“嗯。”</p>
“不是我說，你們前夫妻見面，何必在這深夜裏？”孫知有些想不通，便裹緊了衣服又走回去了。</p>
他還以爲這萬如意客棧不安全，被人闖進來了呢。</p>
江曄抿脣，將宋唸的房門關好後，手搭在了門把手上。</p>
念念，我可從未說過我們過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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