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門,江府跟來的小廝都是平常負責搬東西和隨車的下人,根本不會武功。

    面對村民們的步步緊逼,他們只能不斷後退。

    夏冬被護在後面,可眼睛卻一直落在宋念身上,擔心的直皺眉,“少夫人,你別擔心,奴婢回去就稟告,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還有你們,最好都掂量着,要是傷到了我家少夫人,我們江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夏冬的話說的狠,可村民們還是拿着鐵鍬和鋤頭把他們趕出了張家村。

    宋念被五花大綁,扛到了來福家竈臺旁邊。

    布子被從嘴裏抽出後,她對着地上乾嘔了好一會兒。

    這餿味比晌午咬的那口窩頭還要可怕。

    等緩過勁兒來,宋念才擡起頭,用目光打量整間屋子。

    來福家不大,就這一間土窯,左邊靠牆放着牀,右邊靠牆堆的柴火和雜物,中間放着竈臺,也是用土壘的,上面放了一堆有缺口的碗勺以及瓶瓶罐罐。

    木頭窗戶上都封着窗紙,門口是唯一進光的地方。

    宋念想靠着土竈慢慢站起來,可剛發力,她靠的地方突然塌了一塊,掉下一小塊土。

    沒有了支撐物,她身子一晃,也跌回了剛纔坐的地方。

    沒辦法,她只能對着門外喊,“有沒有人啊,我好餓。”

    她是真的餓了,從昨晚到現在,除了那一口嗖窩頭,她沒喫過任何東西。

    宋念話音剛落,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福奶奶端着一碗粥,拄着柺棍逆光從外面走了進來。

    走到竈下,來福奶奶先是看了眼缺了塊土的竈臺,才把碗重重的放在宋念面前,“這一片的人都認識你,村口也有人把手,你就算跑出去了,也出不了村。這本來是來福的晚飯,現在他不在了,你喫吧。”

    說完,她轉身,慢悠悠的朝牀上走去。

    宋念直起腰桿,看了眼碗裏,皺起眉,“我餓了,我想喫東西,不是想喝水。”

    來福奶奶背對着她,悶聲道,“這是用家裏僅剩的一點小米熬的粥,稀了些,但總比餓肚子強。”

    “你們平時經常餓肚子”宋念盯着碗裏的水,這分明就是水,一粒米都沒有。

    “也不是,”來福奶奶走到牀邊,因爲腿腳不方便,把柺棍斜着靠到牀上後,用兩隻手扶着牀邊把身子翻轉過來,坐在牀邊,滿是滄桑的眸子看過來,一邊捶腿一邊說,“秋收糧食多的時候就能喫飽,平時只要官兵不來徵糧徵稅,都能喫飽飯。”

    宋念想到自己剛穿越來時,宋家雖然也很窮,但是家裏的竈臺上不光有雞蛋還有肉。

    原來在這裏,像宋家那樣的家庭,已經算是小康家庭了。

    就在這時,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

    宋念只能把視線重新落在那碗沒有米的粥上,沉默良久後,她慢慢把嘴湊過去,喝了一小口。

    意外的,很好喝。

    她用嘴就着碗邊,咕咚咕咚全喝完了。

    來福奶奶看着她,佈滿皺紋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澀,“來福要是還在,到了年下也該說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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