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江曄費力地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緩緩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但是手卻被緊緊握住,使勁抽了抽都沒抽回來。

    宋念睡得很沉,但是那手卻扣得死緊。

    江曄一笑,乾脆再次躺了下來。

    另外一隻手緩緩伸了過去,將那垂落兩鬢的髮絲捋了捋,這才發現宋念臉上有血痕,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割傷了。

    宋念眉頭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眼就望進那雙含笑的眸子裏。

    “江曄你醒了”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傷口還疼不疼,你還發熱嗎我要不靜悄悄地給你請個大夫過來”

    江曄微微搖頭,伸手摸向了宋唸的臉。

    臉上除了血痕還有黑灰,眼睛腫得像個核桃。那抓着他的手,更是被割傷了好幾處。

    “去了哪裏”

    宋念抿脣,“去找了宋嫺,但是我娘說她連夜走了。”

    “昨日拉住你就是想說她和裴祁去了滄州。”

    宋念冷哼了一聲,雙眸冷冽,語氣冰冷道,“就是畏罪潛逃。”

    江曄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攤開了她的掌心。

    “從狗洞裏爬出去的”

    宋念擡眸望了望天,語氣些微有些尷尬道,“不敢從大門出去。”

    江曄只覺胸口有點堵,一股酸澀的感覺緊緊地包裹住了他的心臟。

    下一刻,長臂一攬,將宋念直接摟進了懷裏。

    “江曄~”

    “嗯”

    “你真的沒事了嗎身體還有不舒服嗎”

    “沒有了,沒問題了。”

    宋念緊繃的身體在一瞬間放鬆,帶着些許哭腔道:“昨夜裏真的嚇死我了。”

    “我還以爲永遠地失去你了。”

    江曄一怔,不由得緊了緊雙臂,將人箍得更緊了一些。

    “不會的,沒事兒了”

    宋念重重的點着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從江曄懷裏退開。

    “我先給你換藥,然後我去給你拿早膳。”

    宋念說着,將江曄緩緩扶了起來。

    動作十分嫺熟地直接解開了外衣,然後將繃帶一點一點地拆了。

    江曄本想逗逗她,結果見她脣瓣抿得很緊,十分認真地拆紗布的模樣,胸口就是一疼。

    他忽然有些害怕,離別的那天來臨。

    宋念換好了藥之後,便將帶血的繃帶送到外面的火爐裏,直接點火燒了。

    然後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廂房,換了一身簡單的短打,簡單洗漱過後,便去了廚房。

    “少夫人你去哪裏”夏冬喊了一聲。

    “夏冬,你今天自己喫早飯啊。我要去練功場喫,喫完繼續,你記得不要過來打擾我,我午膳就會出來的。”

    宋念喊了一聲,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知道了,少夫人。”

    夏冬喊了一聲,便歪歪頭有些奇怪地走到了廂房裏,拿出了自己正在繡的紅梅。

    宋念盛了一碗粥,呼呼吹了兩下遞了過去。

    “你身上有傷,這些鹹菜辣得你都不能喫,你先將就着喝點白粥吧。”

    江曄伸手接了過來,一時間有些恍惚。

    好像小時候,母后也這樣溫暖地說過類似的話。

    但是等大了之後,母后愈加嚴厲,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母后的笑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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