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鎮,殷家。

    殷伯仁仔仔細細翻看了宋唸的眼睛,微微蹙着眉,坐了下來問道。

    “眼睛受過什麼傷”

    “從馬車裏甩出來過一次,後腦勺有過一大團的紅腫。”

    宋念比劃着指着自己的後腦勺處。

    現在白日裏她的眼眸清澈,沒有一點問題,視力甚至極好。

    但是這一到夜間就看不見的毛病,實在是有夠惱人的。

    谷天命翹着二郎腿,坐在對面。

    眼見着殷伯仁面色不對,便放下腿走了過來,皺眉問道。

    “你也不行”

    殷伯仁擰着眉,起身站到了宋唸的身後,手摁了摁後腦勺處。

    “怕是淤血沒幹淨,後面又加重了。”

    “要放血”谷天命問。

    殷伯仁面色難看的點了點頭,然後望着宋念,沉聲道,“宋姑娘,放血很危險。”

    宋念點頭,毫不在意。

    反正死了就早些回去,沒死就晚些回去。

    “麻煩殷先生了。”

    殷伯仁一滯,這姑娘心性倒是堅韌,面對死亡也沒有絲毫懼怕,實在是奇人一個。

    谷天命此時急了,趕忙道,“伯仁你好好治啊,治沒了,我就沒徒弟了。”

    殷伯仁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起身道,“那宋姑娘,殷某這就開始準備,大概三日後開始。”

    宋念起身道謝道,“多謝殷先生了。”

    殷伯仁擺擺手,慈祥地笑道:“無妨,只是到時候得在府上多住些日子。”

    “叨擾了,師父正好也想要我偷師,學一學鞭法。”

    “說是以後拿東西,一卷一帶,倒是方便。”

    殷伯仁臉色一黑,望着谷天命道,“谷先生,我殷家的鞭法不是用來偷盜用的。”

    谷天命眨眨眼,長長地笑了一聲。

    “你聽她瞎說,你也知道她傷了腦子。”

    殷伯仁不說話了,而是命丫鬟帶着人去休息。

    待宋念和夏冬走後,谷天命斂起笑容,問道,“幾成把握”

    “保命的話大概八成,治病的話大概三成。”

    “什麼”谷天命一瞪眼。

    殷伯仁嘆了一口氣。

    “那後腦勺的淤血確實沒清乾淨,清乾淨之後,也不知道這眼疾會不會得以恢復。”

    “畢竟這狀況太詭異了,又不是因爲天黑看不清,而是一到晚上便看不清。”

    谷天命也知道此事麻煩,但是一想到那天宋念那悽慘的模樣,他就沒法不管。

    “伯仁,我可就這麼一個弟子。”

    “所以你好好放血。”

    殷伯仁:“”

    “谷先生,您真不考慮嗎”

    “考慮什麼”

    殷伯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靜道,“考慮考慮,別收徒了。”

    “爲何”

    谷天命一詫,他這一身的絕學要是失傳了多可惜。

    “我且問一句,谷先生您要教什麼”

    “製毒”

    “您還是別禍害人小姑娘了,就讓她在這裏學鞭法吧,以後行走江湖也夠用了。”

    說罷,殷伯仁還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地轉身離開了。

    谷天命詫異抱臂。

    他的毒也可以讓宋念行走江湖啊

    而且還能讓人聞風喪膽,不敢近身百米之內,絕對保證了安全。

    “伯仁年紀越大,思想也迂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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