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一擡眸,一下子撞進了這雙似水的眸子裏,他微怔了怔,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他每每和宋嫺相處都覺得很奇怪。
他總感覺他和宋嫺的相處無關乎情,因爲他鐘情的那個人不是宋嫺。
但是宋嫺每每爲他做一些事情,他都會十分感動,甚至生出與其廝守一生的想法。
每每到此,他都驚出一些冷汗,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如此。
但是下一次還是會這樣,甚至會心疼,難過,喫醋,但是偏偏他又覺得他不愛宋嫺。
“我的身體我清楚,別浪費時間了。”
裴祁抿了抿脣,閉上了眼睛。
他從未想過,他這一生會敗在毒上。
他以爲自己會像他們裴家的每一個人一樣,頂天立地地站在沙場上,就算死也是死在沙場上,而不是憋屈的被毒死。
宋嫺擰眉望着他。
“裴祁,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就算豁出去一切。”
宋嫺輕聲說罷,替他掖了掖被角。
裴祁一怔,手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一股難言的心痛之意,從心底蔓延開來,好想好想將那牀邊坐着的人抱進懷裏。
“你先休息吧,等藥煎好了,你喝完藥我們再回去客棧。”
裴祁勉強壓下心中那古怪的想法,微微睜開眼道。
“我們要在這臨安待幾天”
“最多三天吧,我們得儘快趕去武林大會”
裴祁微微蹙眉。
“你先前說,武林大會有救我的辦法”
宋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含糊其辭道。
“武林大會上,各路人馬齊聚,到時候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裴祁蹙着眉微微點頭,然後倦意涌來,眼皮有些重,整個人便睡了過去。
“我想要的,我努力付出的,就不可能得不到。”
更何況,他們本身就是男女主,是這個世界裏最該得到幸福的人。
.
宋念迷迷糊糊躺了整整一天,剛醒來一睜眼,眼前便什麼也看不到了。
“唉~”
宋念撐着慢慢坐了起來,靠在了軟墊上。
“小姐,該吃藥了。”
夏冬正好端着藥汁進來,放在了牀邊的椅子上,然後坐了下來。
“小姐,你好些了嗎”
宋念立刻點頭道。
“我好多了,這藥不用真的喫三天吧。”
“小姐,要的。”
夏冬笑出了聲,待藥汁涼了,便小心遞了過去。
宋念捏着鼻子,嚐了嚐溫度之後,直接灌了下去嗎,當下苦得直吐舌頭。
夏冬趕緊遞過去兩粒蜜餞,然後將藥碗接了過來。
“對了小姐,今天宗小姐來過,但是知道你發熱正在休息之後,便走了。”
夏冬將藥碗放到一旁,然後用手帕擦去了宋念嘴角的藥汁。
宋念微微蹙眉。
“她來做什麼我都指出來一條明路了啊。”
“或許是送銀龍鬚的”夏冬猜測道。
現如今她被宋念帶的,也開始盲目自信起來,只是那宗小姐是兩手空空來的,看着也不像送東西的。
宋念被逗得一笑。
“你怎麼不說她是來送成婚請帖的。”
夏冬一攤手,笑道:“說不定呢,未婚夫妻不得兩邊同意,便乾脆成婚算了。”
宋念微微搖頭,無奈地笑了。
這兩人怎麼可能犧牲至此呢,成爲未婚假夫妻已經是他們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