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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鞭,摧毀金身護體,無論仙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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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鞭,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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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鞭,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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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鞭,元神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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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鞭,神形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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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鞭,呵呵。三界之內,無人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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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那是放了個天大的狠話。且這打神鞭,即便有幸躲過,留命活下來,傷口會癒合,那留下的鞭痕,卻永不磨滅,是伴隨一生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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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有罪責的神官、仙人來說,是毀滅性的懲罰,能躲過者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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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鞭下去,鞭痕所及之處,隨着“呲”的一聲,身上皆冒起了一道濃密的青煙,雲中君表情痛苦地掙扎了一番,卻咬着牙一個字未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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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起宮的小仙官、仙娥們哪裏經歷過這番場面,自己的神君在自家宮殿內遭受鞭刑,紛紛驚嚇地大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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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矖用膝蓋跪着爬向玄磯,哭道:“師尊,別打了!是徒兒的錯,這一次是徒兒私自揹着您,來雲起宮的!和神君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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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又是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這次抽在白矖臉上,她嘴角頓時滲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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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分辨,玄磯第二鞭,手起刑落,又疾風驟雨般抽在雲中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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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鞭下去,雲中君被打到單膝跪地,衣裳破損之處皮肉盡皆爆裂綻開,慘不忍睹,身旁之人見之無不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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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擡起頭,去看玄磯,口中鮮血噴涌而出,嘴裏卻道:“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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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整了整鞭,眼中頓時擒滿淚水,嘴上卻硬道:“好!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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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鞭“呼啦”地抽下去之時,虛離子上前一步,以身體緊緊護住雲中君,來不及反應,這一鞭重重地抽在了他背上,鶴紋的玄袍即刻被抽的破碎不堪、青煙直冒,身旁幾人看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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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君:“...子卿!你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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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離子:“你傻不傻?再這樣下去,你會神形俱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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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君:“只要玄玄能解恨,我...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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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玄磯,火卻騰地上來了,原本臨界心軟的她,見有人上前相助,又勾起了那恨意的火苗,是的,她還沒解恨,眼裏容不得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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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虛離子,你要同他一起,是吧?好!我成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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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鞭,“呼啦”一聲,正要揚鞭落下,玄磯舉在半空的手,被另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不得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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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孔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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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悄無聲息的他,此時站了出來,只見他淡淡道:“玄磯娘娘,打也打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望請顧慮下帝君和老君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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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見此人雖長得秀氣柔美,卻神力無邊、深不可測,自己的手竟一時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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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放手!你又是誰?竟敢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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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卿受了你的刑,我就不得不管!你這三鞭下去,該出的氣也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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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好一個該出的氣!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只要他還站在這裏,我這口氣就沒嚥下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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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時沒理清,這所謂的“他”,是確指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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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如此油鹽不進,冥頑不靈,妖界共主,呵呵,真是徒有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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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你...!竟教訓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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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離子開口道:“阿宣,你少說兩句罷!”
孔宣放下緊握玄磯的手,走過去扶住他:“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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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離子有氣無力道:“才一鞭而已,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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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也順勢過去,一把扶住鮮血淋漓、搖搖欲墜的雲中君,口中心疼道:“神君,你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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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見此,拿起打神鞭,指着雲中君道:“既不受刑,你我便來一次決鬥,約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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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插嘴:“姐姐,他受了重傷,如何約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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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君卻搖搖頭,道:“一切隨你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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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那好,既如此,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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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可他...”未等說完,玄磯投來惡狠狠一個眼神,她立刻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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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離子上前一步道:“我來替他應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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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這是他兩之間的事,你出頭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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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離子:“阿宣,雲中君受了重傷,豈能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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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君:“孔兄說的對,這是我和玄玄兩個人的事,其他人,都請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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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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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說完了沒?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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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其他人反應,玄磯一個凌空躍起,飛過來一掌,雲中君沒有接,這一掌,徑直落在他左胸口,他一個趔趄,倒退出去好遠,掀起的塵埃,一時迷了所有在場人的眼。塵埃散去,他嘴裏一口鮮血“譁”噴射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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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爲什麼不還手?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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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君只是微微一笑,道:“再來,這比打神鞭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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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緊接着又是一掌,這次運氣的神力又比前一掌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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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一聲,這一掌,落在了白矖身上。她從一邊飛身而出,擋在了雲中君前面,替他接下了這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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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幾位前輩,白矖是小一輩神祇,神力上自然也相差一大截,師尊這一掌,她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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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徒兒在自己面前倒下,口吐鮮血,玄磯這下清醒了許多,她停了手,怔怔地待在原地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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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矖趴在地上,一隻手朝空中不時地比劃,嘴裏喃喃道:“師,師尊,您不能傷害神君,你,你們,還有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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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君大聲制止:“白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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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聽的不甚真切,問道:“你方纔說什麼?什麼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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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矖又重複了一次:“你和神君,你們...有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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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君幾乎是用吼的方式,大聲道:“白矖,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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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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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虛離子在一邊站出來道:“瞞不住了,雲中君,還是告訴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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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磯怔怔道:“你們,究竟在說什麼?怎麼我一點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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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離子嘆了口氣:“當年,你負起出走,其實已身懷六甲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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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從頭到尾,一氣呵成,在場之人無不動容,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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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咒...天劫咒...”玄磯呆呆地,只是不停重複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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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水...我的女兒...我竟然有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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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下的天劫咒,爲什麼?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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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瘋瘋癲癲,開始胡言亂語,不着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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