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在古早虐文裏飛[穿書] >第70章 070今上禪位
    謝浩然走在皇城內的夾道上,心思有些飄忽。他護送太子回來已經五日了,一直住在宮中。身爲內侍大總管,他在宮中的居所與聖上的寢宮相距並不遠,這段路也幾乎天天走,不過今日與以往不同。

    下朝前,聖上將他單獨叫到身邊,對他說:“浩然,朕有一個祕密藏在心中很久,想要問你求證。稍後你送太子回東宮後,到寢宮找朕。”

    當時他就覺得聖上的態度有一絲絲異樣。

    今日朝會,是太子殿下從北國回來後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與羣臣於大朝會上交鋒,殿下比之離開前成熟睿智了許多。看來在北國爲質,殿下依然在努力學習,甚至很可能與北國的新帝進行過有關政治的辯論研討。

    太子殿下如今與羣臣暢所欲言,再無幼時的天真怯懦,而是進退有度好整以暇,一旦抓住對方弱點便是毫不手軟給予打擊,以便加強自己的觀點樹立威信。殿下彷彿一直就在朝中,甚至似乎對每個大臣的風格特點都瞭若指掌,把控人心、影響甚至操縱辯論的節奏,以達成自身的目的,如此嫺熟的手法比聖上不遑多讓。

    朝堂上這些臣子的情況,謝浩然只是在回京途中泛泛的提過,從未講解這麼深,但給了殿下一些參考資料。那些資料裏有關朝臣以及聖上的決策和思路都做了簡要彙總。沒想到殿下竟然真的將那些資料都看完了,還研究透徹運用得當?

    說實話,比之匆忙上位、登基後一點點學着怎麼控制朝堂的聖上,太子殿下的天賦和手段更高明,就彷彿是一個天生的帝王。

    聖上大約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纔會覺得欣慰,誰不想自己的兒子能有出息?雖然太子是彭後所出,不過自四歲啓蒙之後,聖上就把太子帶到身邊親自教誨,並且指定了獨立居所,讓太子搬出了後宮。太子十歲起就參加朝會,每次下朝,聖上還會考校太子的收穫,直到太子去了北國。

    太子與彭後並不親近,除了晨昏定省走走過場,更多的時間是與聖上在一起學習處理朝政事務,或者是被各種名師指點,文韜武略皆有涉獵。即使在北國爲質沒有名師和臣子跟隨,也帶了不少書籍。

    謝浩然自幼陪伴聖上,有許多話聖上不明說,他也能看出來。只是今天,聖上的態度,與以往不同,說的話也讓謝浩然心虛。

    聖上莫非還是發現了無藥的身世,打算責問這件事?畢竟之前太子百般懇求,說要將無藥留在朝中封爲侍衛統領或授軍中職務,都被聖上強硬駁回,聖上特意聲明不準敕免無藥的奴籍。爲此,聖上甚至在其他政見上與太子做了妥協,放了更多權利給太子試驗什麼經濟策略,承諾只要太子能說服北國繼續維持和平不起戰火,開海運和邊貿都可以逐一試點。

    在聖上寢宮,所有閒雜人都被屏退,聖上招招手讓謝浩然走到近前,宛若少年時,聖上身邊只有他一個親近侍從那樣,防備着宮中其餘勢力的眼線。兩人貼的很近,一坐一站,低聲細語。

    謝浩然恭順的站去聖上身側,不等聖上開口,便又伏跪在地,說道:“奴婢知罪。”

    趙涪驚詫:“浩然何罪之有?”

    謝浩然把心一橫,答道:“想必陛下已經知道,無藥是厲王之子。當年奴婢私自將他們母子帶出思過宮,隱瞞身份養在謝府,欺君之罪,罪無可恕。”

    趙涪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事朕早就知道。也曾經氣惱過你爲什麼瞞着朕,還以爲你與厲王之間有什麼朕不知道的祕密。朕很高興,你主動願意坦白。朕也早就不會因爲這個生氣了。畢竟你花費了那麼多心思教導無藥成才,用他之能爲朕的天下做了許多有益之事,如今還救護太子歸國。浩然,你暗中爲朕付出了太多。朕都知道,也懂得你的心意。”

    “陛下找奴婢並不是爲無藥的事情?”現在換成了謝浩然一臉疑惑。

    “朕想更早一些禪位太子,別那麼看着朕,今日太子在朝堂的表現比朕當年優秀太多,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能中興我南朝。朕知道他的政見很新穎,更能利國利民。只是他根基未穩,心性不定,又尚未立後。朕還要再支撐一兩年,爲他清理掉一些不安分的因素。朕也要爲他選一門合適的親事,不能再是彭家,最好是他自己喜歡的女人。”

    謝浩然隱隱意識到,聖上討論的重點其實並不是太子,或者給太子安排婚事。

    果然趙涪話鋒一轉,認真問道:“浩然,如果朕成了太上皇,不願意住在宮中,你願意繼續陪在朕身邊,還是……跟隨新皇留在朝堂,守護天下?”

    謝浩然毫不猶豫的說道:“奴婢自然跟隨在您身邊。”

    “浩然,到那時候你跟了朕,就不可能再有如今的權勢地位,朕是打算不再過問朝政的,還想出宮走走遊山玩水,安享晚年。”

    “陛下要求證的是奴婢的忠心麼?”謝浩然正色說道,“奴婢當年就已經立誓,生隨死殉,從未動搖。”

    “生隨死殉?”趙涪閉上眼,脣角顫抖,聲音也不似剛纔那樣平靜,而是彷彿醞釀了許久的情緒再也藏不住,“浩然,朕禪位前會分封其他子女去藩地,也會遣散後宮賜那些宮妃跟着兒女離京,或與彭後一樣回孃家榮養。朕不會讓彭家人再留在宮中,免得再有太后干政的可能。朕也已經立了詔書,待朕百年之時單獨安葬,不用帝后和槨的形制。若你真想死殉,與朕同棺,可好?”

    “這不合規矩,奴婢身份卑微,殉葬在外即可。”謝浩然慌忙接話,雙手卻被趙涪握住。

    縱使謝浩然武功蓋世,面對毫無內力的趙涪,他亦溫順的任由擺佈。

    趙涪動情道:“浩然,厲王將你囚禁的三個月,朕那時還沒有能力救你。是朕對不起你,護不住你,反而讓你犧牲了那麼多,爲朕掙這個搶那個。那件事也讓朕明白了,權勢地位的重要性。可是一旦坐上龍椅,一切事情依然身不由己……好在朕的太子終於長大,可以擔當重任了。朕也可以放下那些責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與喜歡人在一起,再無人敢指責什麼。浩然,朕心悅你。”

    自登基之時趙涪就給了謝浩然充分的信任與權力,卻再沒有過少時的親密舉動。謝浩然也知道今上不僅勤於政務,對後宮也是雨露均沾,偶爾還會傳喚一些美貌內侍服侍。他一直沒有想過,也不認爲自己還有資格能被聖上放在那樣的位置。畢竟他曾經被厲王、甚至是厲王的下屬羞辱折磨,身體髒污的連自己都厭惡。

    “朕,心悅你。請你不要嫌棄朕有過太多別人,朕……”趙涪就如純情的少年一樣,從枕頭下面拽出了幾本畫冊,皆是男.男歡好之姿,也就是當時無醫給柳觀晴抄錄的那套,面露羞澀之意遞到謝浩然手中,“這些招式,朕都已經練會,浩然何時想要嘗試,朕便與你演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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