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在古早虐文裏飛[穿書] >第9章 009可以不說
    “可以不說麼?”謝無藥忽然發現對着一個誠懇的爲他着想的人編瞎話,自己有點狠不下心,也可能是腦子不夠用,或者太懶。

    柳觀晴眼神一黯,不說話,顯然是不滿的樣子,卻不肯用言語繼續相逼。

    謝無藥頓時覺得愧疚,腦子飛轉,忽然來了說辭:“那好吧。其實我是謝府裏養的藥人。”

    “藥人?”柳觀晴的語氣裏充滿了疑惑不解。

    “就是從小被餵食各種毒藥和解藥,煉成百毒不侵,我的血就成了能解百毒的靈藥。這事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否則萬一被歹徒擄走了我……後果不堪設想。”謝無藥正色告誡。

    柳觀晴神色凝重:“我不是壞人,這等關係性命的祕密,我原本不該逼着你說出來,對不起。”

    “其實我知道你是好人,才肯說。”謝無藥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儘量帶出幾分悲涼沉痛,從原著中斷章取義簡短截說了一下,“我的血能解百毒,因此尋常的毒藥或迷煙對我沒什麼用,但一些奇門毒藥雖然對我不致命,也還是會難受。”

    聽了這話,柳觀晴不免往深處多想了一下,猜測謝無藥很可能此時就身中劇毒,纔會時不時昏睡,動不動就疲憊不堪。

    “那你爲何離開京城?”

    謝無藥反正不能說去行刺殺人搶東西,因爲被殺的那位是柳開山的拜把子兄弟。他沒有正面回答那個問題,而是繼續編:“主人結交了一些外臣和江湖人,他們有的時候被暗算中了毒,不曉得是什麼毒,便差遣我去送一碗“解藥”。新鮮溫熱的血摻上一些大補的藥汁,口感比較好,這種神祕的解藥,藥到病除。其他時候我都在王府裏……養病。”

    東拉西扯,模糊了爲何麼出京的重點。

    柳觀晴果然被不自覺的帶偏,忍不住重複了一下,語帶質疑:“養病?”

    謝無藥回憶原書主角受在謝府裏那間樸素到有點簡陋,堪比柴房的房間,點點頭,沒多解釋。他與柳觀晴才認識多久,雖然他能感覺對方的別樣情愫,可兩人關係還沒有近到能互訴衷腸的地步。

    眼下,明明是柳觀晴疑惑重重在盤問他。他如果一下子說太多,哪怕是真話,對方也不會盡信,何必浪費口舌?

    原書主角受的確是經常用養病的藉口窩在京中謝府,其實基本都是在養傷。行刺殺人不是每次都那麼順利,大傷小傷不斷,還有失手的時候回來要挨罰。受傷了,也不能說是養吧,反正爲了保密,也沒人照顧他,有時昏迷了幾日別說有醫藥或熱水,送飯的都忘了來,餓醒了自己再去伙房找喫的。

    好在如今的謝無藥沒有親身經歷過,此番也不打算回京遭罪。但謝浩然不僅在朝中權勢滔天,在江湖上也遍佈眼線。謝無藥想過如果自己一味的逃跑,能躲過一時躲不過一世,不如藉着自己熟悉劇情的便利,做一些名堂出來。

    不只是幫助那些對他好的人,還要爲自己將來能快活逍遙打下基礎。

    而關鍵點是證明自己比一個刺客更有價值,謝浩然養了那麼孤兒在府裏,肯定不是爲了做善事。他培養這些孩子成爲某一方面的專才,爲他做事。擅長讀書的科舉入仕途,站在朝堂上成爲謝浩然的支持者。讀書不行的習武,將來投軍,運氣好升任武將,也是謝浩然在軍系中的觸角。習文練武都不行,看起來機靈一點的做侍從,姿色稍好的無論男女,也都能憑才藝尋到一條出路。

    謝浩然總能爲這些孩子選最合適的路線,指明發展方向,用那些已經出人頭地生活體面的人作爲榜樣激勵後來者努力奮鬥。

    光影相伴,有在臺面上的,也有幕後見不得光的。

    謝無藥不想延續原書主角受的悲慘命運,就要爭取機會走到臺前,成爲發光的那個。而且要做就做到光彩奪目,讓人不捨。那樣謝浩然纔會爲了名聲爲了他圖謀的大業,順勢捧人,而不是繼續打壓。

    謝無藥認爲江湖與現代的職場本質上沒什麼區別。被領導重視,才能獲取更多的資源,已經站到臺前發光的,又確實能給公司帶來更多利益的員工,好領導肯定要給更多的發展機會。前提是,這個員工的發展訴求與公司的願景一致。

    謝無藥恰好是最清楚謝浩然心思的那一個,只要稍微用心迎合謝浩然的大計劃,藉機成名,他再努力主動一些與柳觀晴日久生情,天時地利人和他怎麼也能佔一樣上風,今後的好日子纔有奔頭。

    柳觀晴見謝無藥恍惚神遊天外,就猜他一定有很多沉痛過往不可能泄露給旁人,於是說道:“但你是姓謝的,一定是謝大人看重的孩子吧?”

    謝無藥微微一笑:“我只是自稱姓謝,在府裏我叫無藥,沒有姓。”

    謝浩然知名的義子義女纔是有名有姓,有的孤兒可能原本有姓,卻改了謝姓,並以此爲榮。當然謝府之內也有許多孩子沒有姓,就如同下人奴僕一樣,只有個名字,主人隨口起的名字。

    越是不說,越讓柳觀晴好奇,他卻不好強人所難,只能又繞回了最初的話題:“所以那一晚王前輩的確用了迷煙,你卻因爲是藥人,迷煙無效,纔會被我更早醒來?”

    “應該是吧。也可能是我內力高深?”謝無藥的表情很認真。

    柳觀晴卻以爲這是謝無藥在開玩笑:“那你的傷呢?你若是給人家送解藥的,怎麼會受傷?”

    “可以不說麼?”謝無藥有點江郎才盡了,一旦繞回了原書主角受行刺的那個人的問題上,就不太好解釋。

    “可以不說。”柳觀晴心軟,沒有再逼問,轉而說道,“你剛纔提起皇室的祕聞,提醒我要小心,這些情況左世伯他們不知道吧?他之前是飛鴿傳書,請託我父親出面,集合武林力量搜尋殺害彭家夫人的兇手。我若只是受人之託,剪除武林敗類,應該沒什麼事吧?”

    謝無藥很欣賞柳觀晴的理智與剋制,明明對他有疑問卻沒有強人所難,對於即將要面臨的棘手問題,很快就理清了重點。

    如果只是把事情控制在江湖人江湖事的程度,正道除惡,的確能避免朝堂上那些糾纏。問題是彭李氏和剛出生的幼子被殺,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後續的陰謀,那個被僱來殺人的兇手,只是棋子,棋子想活命就必須繼續攪動渾水,這兇手一日不死,後患無窮。江湖人的俠義很容易被人利用,推波助瀾讓漩渦越來越大,無法平息。

    謝無藥沒有一股腦將那些陰謀都說出來,他人微言輕,貿然講皇室祕辛還牽扯到權勢爭鬥,很難取信於人,特別是不瞭解朝堂的江湖人。他選擇了更委婉的方式,提議道:“若柳少俠方便引薦,我想要見一下左家家主。有些事情,或許身在朝堂的人才更容易決斷。”

    古時很講究身份尊卑以及人情世故。一個衣着樸素的販夫走卒,無憑無據想求見什麼高門大戶人家的主人基本沒可能見到正主。便是尋常江湖人,能在左宅借住蹭喫蹭喝,左家的家主也不會召見。

    只有柳觀晴這種世交,或是彭強這樣的公幹,拿了邀請函或者名帖,纔可能與左家家主見面說上幾句話。

    柳觀晴猶豫道:“我該如何介紹你呢?你可有謝府的身份信物?”

    謝無藥搖頭,他出門行刺的時候從來不帶任何與謝府相關的物件,連武器都是就地取材奪了對手的用,用完就扔。這也是防備着萬一他失手或死或被擒,被人發現了與謝府有關。而且在謝府,他大多數時候都帶着一張普通容貌的□□少有真面目示人,旁人知道的無藥,與他的真實容貌並不相符。

    “我遭遇了變故,身份證明已經遺失。不過我有一項本領,或許能夠幫你們儘快找到那個兇徒。只要先將兇徒找到,交給彭家的人帶走,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有的是藉口離開。”

    柳觀晴心想當時父親不肯親自來,差遣他幫忙,或許已經預料到事情不簡單。他以前出門無論如何反抗,家裏都堅持派人跟着,這一次他只是稍微提了一句想自己闖蕩,父親居然立刻統一,真的什麼隨從都沒安排。他還以爲是自己長大了,父親終於放心了。

    現在一琢磨,大概是父親並不想他能將事情辦成,沒給人手,遇到難題,他就有藉口退縮推辭,再回家搬兵。若是帶了人來,侍從們肯定會幫他出謀劃策,他也會礙於顏面不肯服輸迎難而上。

    而謝無藥若能幫忙儘快找到兇徒,的確是個法子。

    “那你隨我來。”

    謝無藥又提醒道:“夜已深,貿然去打擾左家家主不太穩妥吧?”

    柳觀晴這才意識到將近三更,於是從懷裏拿了藥出來:“我先幫你上藥,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帶你去見左世伯。”

    謝無藥看見了那瓶從左家搞來的好藥,點頭道:“就說我是想當面謝一下人家的好藥,他若實在沒空見,也就罷了。”

    “你想避開旁人?”柳觀晴試探了一句。

    謝無藥點頭:“是避開彭強他們。他們並不是涇縣彭家祖宅的尋常護衛,而是皇后的嫡系。將來你抓到兇徒,給他們就好,不要產生太多瓜葛。”

    “那林嫵呢?”

    “林姑娘恐怕知道一些內情,但她也明白事關重大肯定不會亂講話。你想保護她,還是要將她推給彭強?”謝無藥不會強迫柳觀晴放棄原則,無論他怎樣選擇,他都會盡力幫他。投桃報李,謝無藥總不會白吃了柳觀晴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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