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在古早虐文裏飛[穿書] >第61章 061與君夜話
    太子趙毣此時已經換了一套寢衣,端坐在牀邊。宮女們只候在外間,內裏服侍的都是眉清目秀的內侍。

    嬤嬤以前也安排過宮女想教導太子殿下成人,卻被殿下推拒,只說身在北國諸多不便,不想過早考慮那些事情。初時大家只當殿下潔身自好行止端方,漸漸才發現殿下喜歡看眉清目秀的內侍,時不時讓內侍以暖牀留宿。

    雖然殿下並未與內侍發生更親密的事,可殿下更喜歡男子,似乎也已經有跡可循。今上也喜歡男子,身旁服侍的都是些眉清目秀的少年內侍。不過這並不耽誤今上廣納後宮,對那些妃嬪雨露均沾。殿下正是少年心性,又暫未立後,這些宮女身份卑微不討喜,殿下尋些新鮮又有何不可?這十名內侍也都受過近身服侍主子的教導,殿下想取用便用了。

    可是如無藥這種成年男子,畢竟與內侍是不同的,好在無藥似乎也是慣於服侍男人的下奴。奉書將無藥領到殿下的寢室外間,讓他候着。若是殿下不傳喚,就不必進去。

    謝無藥表面上老老實實站着等候,心裏卻活泛的蒐羅着周遭的喫食。若是太子殿下沒什麼事,等他睡着了,他稍稍用點小伎倆就能將外間伺候的這幾個點了睡穴,自己弄點喫食填填。那些內侍也恁的摳門,都不給晚飯。不過這也是宮中規矩,服侍男人的下奴,肯定是要斷食潔身,免得弄出了什麼污穢,影響了主子賞玩時的興致。

    又過了一個時辰,太子殿下在裏間吩咐道:“讓無藥進來,你們都退到房外去吧。”

    謝無藥應聲進了裏間,見太子趙毣已經躺靠在牀上,一時不知自己該去何處。

    趙毣柔聲問道:“無藥,你到腳踏這邊來,他們可曾爲你敷藥療傷?”

    謝無藥在牀邊腳踏附近跪好,低聲答道:“下奴身上的傷已無礙,不用麻煩治療。”

    趙毣見無藥已經換了新衣,新衣上也暫時並無什麼可疑的痕跡,稍稍放心,又說道:“就像以前在東宮那時一樣,我隨便說些什麼,你聽着就好。”

    “是。”謝無藥其實也想聽聽趙毣會說什麼。

    按照原書記載,趙毣能有那等遠見卓識,並不是他遇到了什麼高明的師傅或者是天資聰穎,而是因爲趙毣根本是重生之人。幾年後,今上便因着個人感情問題無心政務,禪位給太子趙毣,留下一衆能臣干將輔佐他中興南朝。有關發展經濟、開通邊貿,壟斷海外貿易這些事情,其實北國也在做。趙毣只是更勤勉一些,更執着一些,一路摸索着,走了不知多少彎路,花了更大的代價才漸漸明白了其中效用。

    重生之後,趙毣自然不想如過去那般坎坷,他一直試圖更早的施行新政,早一些讓國家富強起來。他重生的時間點正是得知即將去北國之後。他數次祕密與父皇論證,可惜並未得到父皇認同。他憂思重重彷徨無助,噩夢連連,最終彷彿一夜間長大,背井離鄉去了北國。便是他父皇和母后也都以爲他是想通了,沒有別的路可以選,只能屈從。唯有他自己滿懷期盼,計劃北國之行能收穫更多。因爲趙毣知道,北國的新帝與他的想法很接近。他或許能以此契機,用上一世的那些經驗作爲交換,與新帝建立起某種共識。

    若是能讓南朝北國從此休戰,雙方比拼經濟,甚至一起聯手往周邊小國傾銷貨物,總比他們兩個大國一直打打殺殺互相敵視互相拆臺要更利於民生。北國數次南侵,還不是爲了搶掠資源和人口,若是北國特產也能換來更多的米糧錢財,他們何必豁出命去搶?男丁也不會都死於戰火。北方本就產糧少,氣候寒冷,養孩子不易,人丁又因戰亂死傷,搶來的地盤都佔不住,何苦飲鴆止渴。

    趙毣也知道,那個看起來卑微虛弱的被謝府送入宮中的玩物,其實武功高的驚人。幾年後,無藥會去北國行刺純怡太后,也會拼死護着他回到南朝。對於這樣的無藥,趙毣怎麼忍心欺凌?他將無藥叫入寢宮,說着那些父皇聽不進去的新穎的施政方針。他其實知道無藥早晚都能明白的。

    但是這一次謝無藥穿書而來,已經局部改變了劇情。營救太子的計劃被排在了更前面,在南朝使團尚未抵達盛京的時候,盛京潛伏的暗樁已經開始謀劃。

    包括加速修建通往質子府的密道。密道的一端是趙毣的寢室牀下,另一端是城裏一家賣北貨的店鋪。這鋪子自然是南朝的細作開的。而連通質子府的最後一段密道一直不敢修通。因着北國人每個月都會派人巡檢質子府所有的房間,若是開的早了,難免出紕漏。

    重生的趙毣隱隱察覺了與上一世經歷的差別,還在尋思其中問題,不過見了無藥,用那種藉口將人留在牀邊,肯定不會只是閒聊。

    這個時辰,北國的監視者只在院子外圍佈防,趙毣是打算與無藥好好聊一聊,看看大計劃是否有了改變。趙毣以很輕的聲音說道:“無藥,孤知道你是謝府的一把劍,可你們來的比孤預計的要早,密道恐怕還要幾日才能修成。近期新帝也會召見孤入宮,孤暫時走不了。”

    原書劇情太子趙毣也有此一問,不過主角受當時只是奉命行事的刺客,別的計劃根本不清楚。他被留在質子府也是爲查探一下府內北國高手的佈防,自然是不會說什麼能讓趙毣滿意的答案。

    現在的謝無藥一看對方居然開誠佈公的發問,肯定要抓住機會與太子多聯絡感情,給太子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才能在這位未來的君主面前有更多的話語權。他便湊的更近一些,幾乎是在趙毣耳畔低聲回覆道:“殿下,您身邊的奉畫與桃紅已叛,因此段公公不曾留下隻言片語。目前計劃仍是待密道修好後偷樑換柱,過幾日段公公應會送一些新進的內侍與宮女,其中一個名喚冬兒的宮女實則是男子,爲您替身。您日後喚‘她’侍寢,會有人從密道接應您離去。”

    無藥所說,與太子趙毣記憶中的前世經歷沒有太大差異,甚至那兩個叛徒與他的替身名姓也一點沒錯。只不過時間似乎提前了一個月。他記得上一世明明是使團到了一個月後,纔有了動靜。不過上一世他也並不曉得身邊侍從有叛變之人,或許是因此,段公公他們也不敢貿然行事。

    但是前世無藥並沒有說這些話。趙毣遲疑的看着無藥,試探道:“孤記得當初你沉默寡言,如今這些是誰教你說的?”

    謝無藥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解釋道:“下奴自從某次任務重傷昏迷後,突然開始做夢。夢中彷彿預示了未來,又似曾經經歷。下奴今日所說的計劃,也只由夢中片段加上主人暗示的一些信息,模糊拼湊而成。待新人進到質子府,想必會有人將完整妥當的計劃告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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