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八點,趙子軒在廠裏報個到後,提着密碼箱到華夏銀行,存錢兌換開卡一條龍,非常順利,支取三沓百元票,扔進晶片空間,匆匆去了酒店。

    市府擔心投資泡湯,甚至不用等待注資款到賬,急着將簽字儀式提前啓動,若是港商願意,下午再搞個奠基儀式都沒問題,畢竟“外資”兩個字,非常吸引人,乃至關係到帽子。

    諸事順利,註冊、規劃和施工,有專業人士,外圍雜活處理全部交給趙子軒。

    郭子裏和邱鴻基在週二大清早,被沐天城請到了魔都遊玩,趙子軒開始回紡織廠正常上班,銷售科的優點是不用一直坐板凳,上下班時候在,做好了分內事,跑路乾點私活問題不大,兩個同事有事沒事往車間跑,大姑娘小媳婦的,在溼度溫度恆定的車間內打個情罵個俏,不擁有心理負擔,起碼比辦公室安全的多。

    趙子軒週五和週一兩天不在,薛冰自然要問個清楚,當辦公室只剩兩人時,停下織了半截的線手套,擡眼盯着他。

    “薛姐不用含情脈脈的看着人家,容易走火”趙某人受不了那種眼光,帶着審問的架勢,一種老實交代眼神。

    “小鬼頭你知道什麼叫脈脈含情”薛冰哭笑不得,俏麗的臉龐故作憤怒,小屁孩沒個正行,敢拿老姐開玩笑了,“趕緊交代,這幾天都做什麼了”

    “姐別看紡織業現在蒸蒸日上,這種勞動密集企業,遲早會淘汰,我已決定,過了年辭職,在改革的大潮中搏一下,”不能說我比你多了千年的先知,趙子軒只好委婉的拼湊一些理由“要不要一起我想薛姐應該早就有這想法,只是沒有合適的理由而已,紡織廠有你最初的夢想,也有你最大的痛”

    “子軒你懂個鬼”痛麼薛冰已經變得有些麻木,創傷癒合了又怎麼樣無論是上班還是回家,同事工友那異樣的眼光,悄悄議論指指點點,即使裝作不知道也只是裝,“爲什麼這麼問其實我更想離開這個城市,找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近一點的魔都,遠些的鵬城,總有我的容身之地。”

    “姐港安藥業還缺一個銷售總裁,如果你認爲”

    “總裁不行不行,藥品銷售倒是沾邊,總裁屬於高管了,我可幹不了”薛冰急忙擺手,總裁,那只是報紙和電視上聽說過,甚至總經理都沒有幾處這麼叫的。

    “哈哈姐就是銷售”趙子軒只好將港安藥業的董事長、懂事以及總經理到員工的構架,簡單解釋了一遍,並誠摯邀請加入。

    趙子軒說完,薛冰陷入沉思,多麼美好的憧憬,或許也是人生的陷阱,沒有誰能夠一帆風順,俗話說人挪活樹挪死,一個企業副科級,雖然熬起來千辛萬苦不容易,很留戀麼

    “薛姐”趙子軒輕輕一聲,將薛冰從遙遠的天際,拉回到到現實,眼前出現一個白色小瓶“本來姐你的膚色根本用不到,答應過你,就得兌現承諾,睡前全身塗抹,第二天洗個澡就行”

    “雪花膏”薛冰拾起桌上小瓶,捏在手中,拇指和食指捻了幾圈,打開瓶蓋鵝頸一探瓊鼻微張嗅了嗅,這好像比雪花膏香了些,“子軒一塊錢的雪花膏糊弄過關你拿姐消遣是不是”

    趙子軒站起身朝前走了兩步,左手中指閃電間托起薛冰下巴頦,面帶淫邪之笑“姐其實我一分錢沒花哈哈”話沒落地,辦公室哪裏還有影子。

    薛冰銀牙緊咬櫻脣,凝眉怒眼,正想發作一番,卻找不到目標,小冤家越來越放肆了,自打港島那一夜,沉寂的死灰剛有復燃跡象,未等熱情高漲熊熊燃燒,火苗便迅速被這小鬼頭給澆滅,人生如飛蛾撲火,明知是死,也應該不計後果的投身火海,我這是怎麼了,想這些

    渴望伴隨着失望,冰火交加的薛冰,洗澡下班在自行車棚轉了兩圈,堪堪找到,回家拿着鑰匙開了幾次,才搞清原來走錯了單元門,回到樓下卻發現自行車忘記上鎖

    渾渾噩噩迷迷糊糊中吃了晚飯,看了會新聞,忽然想起趙子軒給的“雪花膏”,反正閒來無事,就當給自己按摩了

    這一段,趙子軒每天按時上下班,規規矩矩在家陪着父母,或許往後,這樣的日子不會很多了

    一週後,三通一平啓動,全程陪同郭邱的沐天城跟着一起回到東安市,參加奠基典禮,趙子軒只悄悄躲在不顯眼的地方,偶爾跟沐天城閒聊幾句,晚上的特別宴會,也低調的隨着大流,大多數認爲這小年輕,應該是郭邱的隨從。

    設計圖紙經過了層層審批,多個部門蓋章認可後,郭邱二人便離開了東安市踏上了歸程,沐天城以監督魔都大型結構廠施工爲由,專門留在東安。趙子軒心知肚明,不就是爲了拉近關係嘛正好國內要靠沐家撐着

    “子軒還是鋼構建設速度快,費用只是略高,順利的話,明年五一前能夠投產了”工地上,沐天城戴着安全帽,一副老工程師形象,“地方不錯,緊靠國道邊上,據說高速公路規劃中,前方兩公里設計了出口。”

    “嗯依山傍水,離市區不到十公里,另外前面的200畝地的新能源和電子設備公司規劃,也報了市府審批,兩家將來挨着管理起來方便些。”趙子軒前幾天送的計劃書,得知發開區已經立項,不過俗世這點事,確實有些牽扯精力。

    “子軒有個事不知如何開口”沐天城猶豫很久,兩人雖是合作伙伴,但交淺言深的道理,都懂得,這時候張嘴求助,不知道是不是莽撞,自從喝了玉漿,沐天城便知道不是人間凡品,尤其第二天,突然躥升兩個小層次,達到了家族內大多叔伯輩幾十年難以企及的高度。

    “天城雖然認識不久,你敢作敢當,性格直率,怎麼還閃爍其詞,有話直說就是。”趙子軒白眼一翻,心說你的傲氣呢吞吞吐吐有意思麼

    沐家對外是沐老爺子沐擎天當家,實際早已經不問俗世,專心修煉,甚至沐天城記事後都沒有見過爺爺,家族事務由沐老太太主事,家族內部成員都清楚,老爺子衝擊草仙時,身受重傷。得知他手中有奇方,沐天城想請他出手一試,但總感覺有些急切。

    沐天城幾句話解釋,趙子軒聽得出來,沐家擔心被拒絕,又怕失去他這個新朋友,所以有些進退兩難。

    “天城元旦時我隨你一起去看看。”只要沒達到天仙,地仙、草仙、飛仙,甚至上仙這些個,只要有口氣在,趙某人絕對有信心治療,就算維度壓制,一個準草仙還不手到擒來

    一年中的最後一個月,所有企業都在忙碌着做全年統計,薛冰整理好資料,將離職申請表一起交到銷售科長手中。

    “薛冰怎麼回事子軒剛提幹就辭職,你也給我撂挑子”

    “對不起科長勞人科早就打了招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想離開廠裏是最好的選擇”薛冰沒有多做解釋,銷售科的工友,巴不得有人早早空出位子。

    薛冰痛下決心,是抹了“雪花膏”的第二天,清晨醒來發現自己的皮膚上一層黑垢,沖涼後感覺如嬰兒一般細膩光滑,那個小冤家不知道用的什麼魔法,真是說到做到,可再美麗的容顏,沒有悅己者,還不是鏡花水月

    趙子軒以業餘時間看看書的名義,搬出來沒有引起父母的警覺,住的地方,是東趙浜村一座舊時地主的老宅,曾經做過臨時村委會,靠近工地,被他花了三千租下來,改成臨時指揮部。

    東趙浜兩百多戶一千口人,都在拆遷範圍內,村民老實憨厚沒提任何要求,村長趙富有起了很大作用,佔地村將來要變城市戶口,多大的吸引力而且以後不用種糧,買糧全用小本本,甚至趙子軒感覺不好意思,答應趙富有,村裏初中畢業以上,優先安置五十人

    工人和農民的差距於是乎,薛冰的指揮部人滿爲患,青年男女報名如潮,趙子軒不知道哪根筋一動,非常可笑且一點不過分的要求,村內受聘者,必須安置兩名首期東安藥業的技術人員住宿。

    辦公和住宿不好解決,只要求施工單位搭建了內部食堂,項目部也一樣,臨時搭建磚瓦房,時間上會浪費很多。

    “子軒剛剛沐少來電話,說魔都的事已經處理好,問你什麼時候出發”薛冰推開趙子軒的辦公室,大大咧咧往沙發一座,單手輕輕捏着潔白無瑕的脖頸,大有最近累壞了,你得補償的姿態。

    “靠手機沒電了,等下我撥給他。姐別太辛苦了,要不你也搬過來吧省的每天來回跑”趙子軒也很無奈,自己雖然還沒做甩手掌櫃,但除了生產設備和技術之外,大事小情都交給了薛冰,“另外你還得兼着副總, 2的股份多好,不然,銷售處長只能拿績效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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