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穩定下來後,陸萬卿再回想起他們之間吵架的畫面,他也沒有那麼生氣了,反而是有點後悔,衝動得說出那些口無遮攔的狠話。
陸萬卿咬了咬指甲,開始坐立不安,他離開了病牀,在病房裏來回踱步,想着要如何面對凌天曜,糾結要不要先跟凌天曜道歉。
“道歉”陸萬卿喃喃自語,“可我先道歉,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他也有錯啊,大家都是男人,爲什麼我要先低頭”
停頓了會,陸萬卿又繼續自言自語地念叨,“不道歉如果我不道歉,他也不道歉,我們兩個見面豈不是很尷尬,而且我愧疚又不安怎麼辦”
“啊啊”陸萬卿仰頭叫了兩聲,“道歉不行,不道歉也不行,我要怎麼做”
酒店。
凌天曜回到房間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眉頭不可察覺地微微蹙了蹙,遲疑了片刻,他才朝房門口走去。
透過貓眼,凌天曜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是蘇雲朵,知道她來是爲了什麼事,便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後,凌天曜沒等她開門說話,便轉身朝房裏走去。
“他的情況怎樣了”蘇雲朵關上了門,大步跟上他的步伐。
“他”凌天曜的聲音拔高几分,眉頭微挑,諷刺的笑了聲,“好着呢。”
蘇雲朵聽他的語氣有點奇怪,便疑惑地問道:“你們兩個吵架了”
“吵架我會和他那個二百五吵架開什麼玩笑。”凌天曜又冷笑一聲,直接去拿了紅酒,“跟那個二百五吵架,簡直就是拉低我的智商。”
蘇雲朵忍不住想笑,但還是給生生的憋住。
他們兩個常常吵架,他可一點都不怕被陸萬卿拉低智商。
“燒退了”蘇雲朵出聲問道。
凌天曜喝了口紅酒,“恩,死不了。”
“沒事就好,真是麻煩你,也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的話,可能真會出大事。”蘇雲朵開口說道。
她礙於身份,沒有辦法親自去找陸萬卿,全程都是委託他去照顧陸萬卿。
從陸萬卿昏迷到被送入醫院,再到清醒過來,全都是凌天曜陪護在他的身邊,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回事,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本來還認爲經過這件事,他們兩個能相處得更好,應該不會總是喜歡互懟,老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樣子,感情會有所增進。
誰知道感情沒有半點增進,他們兩個的關係倒是好像變得更糟了。
“你來是爲了確認他有沒有事的話,你現在可以走了。他明天就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你面前。”凌天曜的神色淡然,又喝了口紅酒。
他現在沒有心情和蘇雲朵聊天,這心裏堵得慌,只想要喝點小酒。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蘇雲朵很識趣地點頭,轉身離開了。
她能看出凌天曜的心情不好,而且已經確認陸萬卿沒什麼大礙,自然不會繼續在這裏妨礙他喝點酒。
蘇雲朵臨出門前,轉頭看向他,“酒喝多傷身,少喝點。”
“我知道。”凌天曜擡頭看向她,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
在她離開後,房門關閉的瞬間,凌天曜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端起了紅酒,仰頭一口喝下去。
凌天曜打開房門的那刻,對面的陸萬卿也剛好打開房門。
兩人擡頭看去,對上彼此的視線,而後各自移開,從房裏出去。
陸萬卿微低着頭,臉上是尷尬的神色,他本來想避開凌天曜,誰知道好巧不巧的,他們兩個同時出門。
看凌天曜當時的眼神,冷冷的表情,八成是還在生氣,壓根就不想搭理他。
他刻意放慢腳步,所以走在凌天曜的後面。
望着凌天曜的背影,陸萬卿糾結着要不要追上去道歉。
就在陸萬卿糾結不已之時,耳邊響起一道女子帶着喜悅的聲音。
“萬卿”梁心怡面帶笑意,急忙追了上去。
她最近總是製造和陸萬卿偶遇的機會,只是都沒有什麼效果,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要實在沒有任何的進展,她就不得不用張欣娜交給她的辦法。
陸萬卿看了眼好像跟他很熟的梁心怡,眉頭不可察覺地微微蹙了蹙。
她之前問他能不能直接叫他的名字,他只是客氣的答應了,她還當了真,並且總是很熟絡的樣子,不知道的人會以爲他們兩個是多年的交情。
“找我有事”陸萬卿語氣不悅地問道。
他的心情很不好,除了少數人之外,其他人來都要被他的火藥炸到,更別提是這個沒什麼好感的梁心怡了。
“沒沒事。”梁心怡被他這麼一問,臉上的笑容尷尬得凝結,“誰惹你生氣了心情不好嗎要不然我唱歌給你聽,說不定,你的心情就能好點呢。”
梁心怡知道他很生氣,心裏有點畏懼,打了退堂鼓,可想到這可能是她的機會,便厚着臉皮繼續賴在這裏。
她笑得很是天真,像是不韻世事的孩子,企圖用這樣的假面孔來融化陸萬卿的心。
像陸萬卿這種富家公子,應該什麼樣的女生都見過,最難得的還是單純天真的女生,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只是梁心怡沒有想過,人一旦對某個人生出排斥時,不管那個人怎麼做,都很難再消除這種排斥感,反而會加重對方的厭惡。
有些話說得很好。
對方若是喜歡你,那麼你做什麼都是對的,哪怕脾氣再差都是可愛迷人。
對方若是不喜歡你,那麼你怎麼做都是錯的,哪怕你再完美都惹人討厭,就連活着都是錯。
陸萬卿冷笑一聲,“誰聽你唱歌就能心情好你當你是天籟之音呢”
“”梁心怡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輕咬着牙齒,委屈地站在原地。
她的雙眼泛紅,越想就越是沒面子,也就更加心酸了,淚水在眼裏打轉。
陸萬卿沒有理會她的委屈,眼看着凌天曜離他越來越遠,他加快了腳步追上去。
道不道歉
他心裏還在糾結,要不要和凌天曜道歉。
其實,陸萬卿很想和凌天曜道歉,可想和做是兩回事。
想很容易,做就非常難了。
梁心怡以爲看在有人見到的份上,他會顧及她的面子,至少做做樣子安慰下她,不讓她太難堪,誰知道他二話不說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