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狗官的背影越來越遠,我拉着夫君的手道:“夫君,今晚殺了他,看他如何猖狂!”

    夫君點了點頭:“娘子,這事我們以後說。”

    擺明了就是敷衍我的態度,連着晚飯我也沒喫,跟着夫君慪氣,可當他端來香噴噴的飯菜時,我立刻就繃不住了,下了牀,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娘子,這事算了~”

    口中乾糧還沒嚥下,我瞪起了眼睛,胡亂的嚥了下去,差點喘不過氣來,道:“夫君,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人,現在怎麼前怕狼,後怕虎的!”

    “殺了他是痛快了,可咱們一大家子的人怎麼辦?”夫君嘆氣,“蘭七、福伯,他們是首當其衝,連着水生馮嫂子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氣呼呼的放下筷子,重新回到牀上,轉到一邊睡覺,耳邊傳來夫君的嘆息聲:“秋兒,我們過些平靜的日子多好?我是怕再擁有不了你……”

    剩下的話我也沒聽清,因爲不喜歡他的這番說詞,夫君在我心裏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如今怎就膽小如雞。

    “小秋兒,小秋兒。”

    是徐老伯的聲音,大半夜找我準沒好事,可是還是出去了,要不,我怕他又給我變出去,還不如自動走出去。

    看着熟睡的夫君,我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什麼事?”

    “我們把那魏大人殺瞭如何?”徐老伯說着將手放在脖子上,擺出了個抹脖的動作。

    “好!”我立即贊同,夫君所說的話,盡數拋到腦後去。

    又從着房間拿出劍靈,看着劍靈,我道:“今日又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天空中偶爾響起一陣烏鴉嘶啞的鳴叫聲,將着夜顯得更加沉悶。

    徐老伯和我從着魏大人的府中落下,這裏着實是大,入眼盡是房間,而每間房中都傳出輕微的鼾聲。

    “這去哪找?”我有些鬱悶,這麼一個個的看,豈不是看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找到那個魏大人。

    “這魏大人自然住在正房,我們去哪兒看看!”

    我惱道:“這裏這麼大,哪裏是正房!”

    魏府裏極盡奢華,又十分寬闊,若不是徐老伯會飛,不然我們可就迷路了。

    正在尋找時,忽然看到一個房間正亮着燈,忽明忽暗的,在着這個時候頗顯得有些怪異。

    徐老伯也如我想道一般,在着那間房前悄悄的停了下來。

    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房間在着一棵大榕樹後,周邊又有假山、遊廊,自是極其不顯眼,不像是住人的,反而像一個臨時休息的場所。

    帶着滿肚子的狐疑,我們到了近前,卻聽到裏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越小。

    我打量四周,這小房間方方正正的,也只能容一人躺下,再加張案几,空間便所剩無幾,怎麼走路的聲音還能越來越小,且纔剛的聲音,明明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的消失在這房子中。

    “等我看看!”徐老伯說着立刻隱了身,我便不知他去了哪裏,不過也好,有徐老伯在,我自是極其放心,正是半夜三更,想也是無人打擾,我靠在門邊坐了下來,安心等待着徐老伯的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仍是不見徐老伯來,我心裏有些焦急,起身扒着門朝裏看了看,可這窗紙十分厚實,我竟沒戳透,怎麼也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只是能看到那一束燭火忽明忽暗的影子。

    不過,看着好像沒人,因除了燭火的影子,再沒有人的影子。

    纔開始我有些膽小,可發覺裏面好像沒人後,也逐漸大了些膽子,從着頭上拿下來一根簪子,開始戳那窗紙,無奈,這簪子實在太小,戳出的小洞只有一點點,我只能看到一丁點東西,就是正對着門的的不遠處好像有個櫃子,上面放了個花瓶,接着還是一無所獲。

    沒辦法,再接再厲吧,就在我戳的正起勁的時候,忽然一陣腳步聲又傳了過來,我心道,這怎麼又有聲音了,他們這是有暗道?

    “爹,外面有人。”

    一個聲音響起,裏面的人已是將聲音壓得很低,但我耳朵天生靈敏,立刻就聽到了,我忙是跑了出去,看了看周圍,順勢躲到假山後面。

    裏面的腳步聲故意放得更輕了,若是平常人可能未發覺,只是在我這裏,卻是很真切,等到那人走到門口時,忽然將門推開,自然是見不到什麼了。

    我偷偷將頭探了出來,只看到兩個背影,一個是魏大人,另一個不認識,他們檢查了一番,魏大人笑道:“賢婿啊,你定是聽錯了,這大半夜的,怎麼可能有人!而且我國公府裏,可是戒備森嚴,就是有人,他也飛不過來!”

    他們邁進房中,我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沒發現。

    可另一個人忽然停住了腳步,開始看着門上的窗紙,我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爹,你看!”

    那人明顯已經發現了小孔,指給魏大人看。

    魏大人也停住了腳,不僅如此,他開始朝四處看,我忙是躲進假山裏。

    只聽到,魏大人氣呼呼的大喊一聲:“來人!來人!”好似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聯想纔剛的發生的一切,我覺出這魏大人似乎有點不對頭,大半夜的來這裏商量什麼?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而魏大人才剛那緊張的勁頭,分明是有些害怕、心虛,他怕我聽到了什麼?

    魏大人的話剛落,立馬就有無數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國公爺!”

    “給我搜!”魏大人氣呼呼地道。

    “是!”

    隨之而來的,便是腳步聲,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按着腰間的劍:若是他們發現,那不如拼死一戰。

    “跟我走!”徐老伯的聲音響起。

    他這時還是隱身,我完全不知他在哪裏,忽然一個手將我抓住,看樣子是徐老伯,帶着我從假山的洞中飛了出去。

    眼看着地下的那些士兵越來越小,而他們此時也是傻了眼,全都愣在當場。

    等回到莊子後,徐老伯將我放到廳堂,且是走了,不論我在後面如何叫他,他也不回,就在此時,我看到夫君竟揉着眼睛走了進來,一臉茫然的看着我。

    而後面的是徐老伯,他推了推夫君:“坐過去,今晚開個小會。”

    率先做到太師椅上,又覺得有些遠,搬着太師椅到我們面前,道:“我發現這個狗官不簡單!”

    夫君立刻清醒起來:“你們大半夜跑去看他了?”

    我捂住夫君的嘴:“別說話。”

    “我跟着他們進去後,發現那個房間後面有一條密道!”徐老伯激動地道,“而密道底下有無數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一個朝廷命官,不僅擁兵自重,且深夜形跡可疑,再聽徐老伯這一番話,我們頓時得出一個結論:這個魏大人是要謀反!

    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竟是如此大膽。

    徐老伯猛然一拍夫君的大腿:“九辰,如今匡扶天下的任務可就到了我們身上!”

    對於這一番慷慨陳詞,夫君只是不屑的一笑:“咱們只是老百姓,誰在臺上都無所謂。”

    這段時間,夫君怎麼如此之怪?

    許是發現我異樣的眼神,夫君道:“不如殺了那個魏大人和那個一同談話的人。”

    我點了點頭:“對,兩人一個都不能少!”

    沒等我們找過去,魏大人已派人來了,莊子外站着一個士兵,道:“這是國公讓送來的。”

    我接過一看,竟是我的簪子,許是昨日不小心掉在國公府的,真是大意了,看來他已經發現這一切了……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怕的,可卻一時間沒了動靜。

    徐老伯自告奮勇的前去一探究竟,誓要將這幫人一網打盡。

    於此,夫君卻說在後面攔着,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對於夫君的舉動,我有些茫然無措,一直剛強有主意的夫君怎麼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而問他,他也是面色如常,摟着我的肩膀笑着:“秋兒,這些事我們不要管,民不與官鬥,我們又如何能管得過來?”

    這話雖是說的沒錯,可眼下有徐老伯的幫忙,我們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那狗官,荊州城的百姓也能歡呼雀躍,我們亦是做了好事,這何樂而不爲呢?

    夫君雖是面色如常,但我細心的發現,他還是和以往有些不對勁,大概是有些猶猶豫豫,難不成他知道些內幕?有什麼瞞着我們?

    可我也只是猜測,毫無根據,這日徐老伯興沖沖的跑到我身邊,見他跑到我身邊,我還有些不舒服,平日裏他要麼誰飄過來,要麼裝作人模人樣的走了過來,如今這樣我倒覺得有些稀奇古怪。

    他興沖沖地跑到玩身邊,叫道:“秋兒,咱們果然猜的沒錯,那兔崽子果真是要謀反!謀反之罪,其罪當誅,我們就是殺了他,也沒人說我們,如今若是我們能剷除這個毒瘤,更是能皆大歡喜,說不定荊州城的百姓更是將我徐老伯爲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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