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沙暖睡鴛鴦 >205 你怎麼知道霍衍不愛喫肉?
    話音還未落下,隋玉便知自己說錯話了。

    她的嘴脣微張着,目光落在那一筷子鱔魚絲上,下一秒腦子飛快的轉動找說辭。

    她沒敢左右亂看,但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三個人都看着她。

    年如櫻掃了眼那塊鱔魚絲,遲疑的問:“你怎麼知道霍衍不愛喫肉?”

    說完,她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都有點蠢。她認識霍衍這麼久,可從沒聽說過他喫素。

    連舟也有點好奇,側過身子問她:“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呃……”隋玉死死的盯着那一根鱔魚,舔了舔嘴脣,這時,霍衍也問:“浦小姐如何得知?”

    在霍衍看來,雖說浦隋玉與姜不渝認識,但在他與姜不渝交往時,浦隋玉正在昏迷中,而她醒來之後,姜不渝又病了。她們二人沒有交流的時間。

    除非,姜不渝很早就留意到他不太喫肉食。只是,他一年纔回南城一次,每次只短暫停留幾日,姜不渝能得看出來?

    當然,她也有可能從別人嘴裏偶然得知。但霍衍認爲,姜不渝即使知道,也不大可能在與他不熟悉的情況下,與一個外人討論他喫不喫肉的問題。

    在他看來,在全然陌生的情況下,浦隋玉也不像是有閒心去關心徒弟的未婚夫喫不喫肉的人。

    隋玉的嗓子眼兒發乾,只覺剛纔偷喝的酒在這時燃燒起來,灼得她腦漿都快沸騰了。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慢吞吞的道:“姜不渝很早之前,對我說起她的苦惱,問……怎麼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她說……她發現你不怎麼喜歡喫肉,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菜討你的歡喜。”

    隋玉扯起謊,到後面越說越溜,說得像是真的一樣。

    霍衍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女人無聊的時候,真能扯到與她毫不相干的人上去?

    或許,是他看高了浦隋玉,她跟別的女人沒什麼不同,也是個喜歡八卦的人。

    不過,姜不渝之後做出爬牀的舉動,應該就是受到這個女人的影響吧。

    霍衍的臉色微微冷,幸好,姜不渝沒被她帶偏,被他糾正過來了。

    年如櫻聽到姜不渝的名字,滿臉不快。那姜不渝襯得她好像不關心不瞭解霍衍似的。

    她將那筷子放下,怏怏地嘀咕道:“姜小姐偷偷摸摸的打聽男人的私事,做得跟私生飯似的,一點兒也不磊落。”

    隋玉看了眼年如櫻,淡淡笑了下,道:“我今晚是第一次見十小姐,但據我觀察,十小姐性格爽快,心裏藏不住事情,是嗎?”

    年如櫻哼了聲,不置可否。

    隋玉正了正色,道:“我與姜不渝都是修復師。我與她聊天時說,做修復的,不只是要心細,還要會觀察。一個人喜歡喫什麼,不愛喫什麼,人家沒有藏着掖着,這都是能用眼睛看到的。”

    “能看出一個人的飲食喜好,這沒什麼。”

    “剛纔,我也留意到了,霍先生比較少喫葷菜。難道說,我也是私生飯?”

    她看向霍衍,淡淡一笑,她以修復師的觀察力來圓這場子,又以目光示意他,她是姜不渝的師父,教徒弟練習觀察力是基本功,沒有別的意思。

    她再看向了年如櫻。

    “其實,十小姐如果把看霍先生臉的目光,放一點點在他喫過的菜餚上,應該能發現,他的餐盤中剩下的葷菜有點多吧?”

    隋玉就只差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她是個花癡了。

    連舟輕輕碰了下她的胳膊,對她微微搖了下頭。

    這裏到底是年家的主場,年如櫻在年家得寵,得罪了她沒有好處。

    年如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憋紅着臉,生氣道:“你胡說什麼,我又不是什麼修復師,盯着那幾盤菜做什麼!”

    “好了。”霍衍打斷了這場鬧劇,道,“我喫什麼,不喫什麼,要在這裏被你們討論嗎?”

    傳出去,能把人笑死。

    霍衍爲這一場鬧劇覺得無語極了,站起來走了。

    年如櫻狠狠瞪了一眼隋玉,趕緊跟了上去。

    隋玉揚了揚眉梢,深吸口氣,喝口水嚥下,總算過去了。

    連舟看她,笑着打趣:“你這觀察力,可以去做刑偵了。”

    “不過,你幹嘛要去得罪年如櫻?”

    她後面的那些話,可以不用說的。

    隋玉道:“姜不渝還昏迷着,那年如櫻蜜蜂一樣在霍衍身前身後繞着飛,就等着吸他一口蜜。姜不渝畢竟是我的徒弟,我做師父的,敲打一下怎麼了?”

    其實,隋玉最後的話是針對霍衍說的。

    她說那些話時,霍衍八成把她當個愛八卦又碎嘴的無聊女人。但若她表現出關心姜不渝的樣子,他便不能把她想得那麼LOW。

    連舟點了點頭,隨口道:“你對姜不渝倒是關心的很……”

    隋玉輕扯了嘴脣,想到不久之前,那霍衍還當着她的面指責她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想到這,她一愣,臉色微微變了下。

    她既已決心要遠離霍衍,那還在意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形象幹嘛?

    她冷血也好,八卦無聊碎嘴也罷,功利心強,利用小孩都可,形象越差,霍衍就越與她保持距離,這對她而言,不是很好嗎?

    “……那你說說看,你我認識了那麼長時間,你在我身上觀察出了什麼?”

    連舟說了些話,發現隋玉正在愣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隋玉回過神來,看他:“什麼?”

    連舟:“應該我問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隋玉撫着額頭做病嬌樣,垂着眼皮道:“剛纔喝了點酒,有點上頭了。”

    年家這場盛宴,不能來了一會兒就走人,況且他們還未達到目的。連舟照顧她,讓服務員送來些茶水給她解酒。“幸好喝得不多……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再回來?”

    隋玉搖了搖頭:“沒事。”

    他們這一桌本是門庭冷落,但霍衍與年如櫻來過之後,彷彿留了仙氣兒在這似的,接着好幾撥人過來打招呼,隋玉打着精神與連舟一起應酬,倒也認識了幾個名人。

    ……

    這個新年,隋玉一直在各種酒宴中游走,給人的感覺就是:浦隋玉回來了。

    但這對浦金悅夫妻而言,是又急又氣。

    有些宴會,浦金悅夫妻與浦隋玉她們是一道去參加的。但明顯的,那些名媛貴婦,大佬權貴對浦隋玉的態度,要比對他們多上幾分笑,多說幾句話。

    浦家別墅,浦金悅陰沉着臉,恨恨道:“那姜不渝一回來,楊太太她們就跟瞎了一樣,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周維朗剝了顆葡萄柚給她去火,道:“沒有楊太太,不是還有張太太李太太。浦隋玉去了一趟年家的宴會,自然被人多看高几分。”

    浦金悅一口嚥下那葡萄柚,像是嚼着隋玉的肉一樣使勁嚼了幾下,又酸得眯起了眼,一口吐了出來。

    “這什麼柚子,難喫死了。”她抽了張紙巾擦擦嘴,周維朗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說要減肥?”

    “浦隋玉的身材保持得好,與那些千金名媛就有聊天的話題。她年輕,就有男人願意看她的臉。”

    浦金悅一聽這話,哪怕那酸溜溜的又酸又澀的柚子喫得她牙根發軟,她也硬着頭皮喫下去了。

    靜坐了會兒,她一臉嚴肅道:“不行,不能再讓她這麼囂張下去。不然,以後公司裏哪裏還有我們站的地方。老公,你就不能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攀上像是年家,霍家那樣的大人物?”

    周維朗慢條斯理的擦着手指,站了起來。他拎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浦金悅見他像是要出去,問道:“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周維朗淡淡看她:“你不是讓我想辦法?”

    浦金悅自認是浦家的千金大小姐,任性驕縱,讓她低頭去求人是不可能的。

    這些年,浦金悅這邊的人脈關係都是周維朗在維持。

    他有他的門路。

    某五星級酒店套房內,周維朗撿起地上的衣服穿起來,身後一雙手摟住他,軟綿綿道:“你就不能不走嗎?”

    周維朗回頭拍拍她柔嫩的小臉,親了下她的脣:“狗仔盯你盯得很緊,上次的事兒你忘了?”

    羅曉袖跟了周維朗多年,比起做個三線女明星,她更希望能夠上位。

    不過,聽說浦家的那位二小姐醒了。那浦隋玉一回公司,浦家就不再是周維朗掌權,她就算坐上了周太太的位置,也不會有浦金悅的風光。

    現在還不是時候。

    羅曉袖鬆開手,下牀給周維朗穿戴,嬌柔乖順的道:“我會盡快促成你與戴先生見面。你放心,只要是你交代的,我無論如何都會幫你辦到。”

    周維朗享受女人的服務,單摟着她的腰,一手勾起她的小下巴:“怎麼個無論如何?”

    羅曉袖眼波流轉,纖細的指尖戳了下他的額頭:“你喫什麼醋。”

    她垂下眼皮,仔細的替他將襯衣釦子扣好,連那褶皺都撫了又撫,儘量不讓人看出來他們之前做過什麼。

    她道:“我的公司最近剛簽了兩個新人,還沒被人碰過……”

    羅曉袖跟着周維朗的時候,也只是個剛出藝校的新人。她沒有資源沒門路,是周維朗培養她出道,混到了三線的位置。

    但周維朗不再花錢捧她,說如果做得太明顯,會被人察覺。他給她開了個工作室,讓她做老闆籤新人。

    那些進入公司的男孩女孩,都是他們籠絡上流人士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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