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芝不耐煩與隋玉打嘴炮,直接道:“浦隋玉,你與連舟分居了,是不是?”

    隋玉望着她,沒說話。

    她與連舟是有爭吵,但她決定分手這件事,除了解語之外,沒有人知道。

    另外,她還只是決定分手,潘鳳芝就說她分居,想來這望晴湖,雖然沒有人登門,卻早就被人盯着了。

    潘鳳芝只當她默認了,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難看了。

    “看來是真的……”潘鳳芝眯了眯眼睛,胸口起伏,一臉氣怒,“你竟然,竟然出軌!”

    隋玉突然被冠上了這麼一頂大帽子,眼睛微微睜大。

    不等她說什麼,潘鳳芝言之鑿鑿的話就飈了出來。

    她揚手一指那衣櫃:“你別急着否認。這衣櫃裏,沒有一件是男人的衣服。”

    “即使住在這裏,你也沒有心思與連舟過到一起去。你滿心滿眼都是那霍家的人,想着再攀高梯呢?”

    在連家人的眼裏,浦家地位低,隋玉即使嫁給連家的私生子,也是高攀。而她認識了霍衍,與霍衍的謠言傳出來,外界紛傳,浦隋玉要上一個新臺階了。

    隋玉聽着想笑。

    她道:“婆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是後媽,記恨連舟,恨他恨得要死。我還記得,在連家別墅那棟收拾出來的雜物間,破舊的傢俱,發黴的牆壁,是連舟從小長大的地方。”

    “我要是出軌,痛苦的是連舟。連舟要是被戴了綠帽,最幸災樂禍的不應該是您嗎?”

    “您今兒突然爲連舟出頭,怎麼啦?秦愛霜託夢給你,說你虐待她兒子,要你償命?”

    隋玉生氣起來,纔不管對方是誰。

    對於她討厭的人,她更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她將她的臉面往地上踩。

    潘鳳芝已經氣得臉都扭曲了,揚起手就要揮巴掌過去。隋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手臂往後一退往前一推,潘鳳芝被她推了個踉蹌,差點摔倒。

    “浦隋玉,你竟敢!”

    隋玉居高臨下,以睥睨的姿態看她,冷聲道:“我爲什麼不敢?”

    “這是望晴湖,不是你作威作福的連家。還有,你想打我,我自衛,合情合理。”

    “退婚!你與連舟必須退婚!”潘鳳芝不顧儀態的叫了起來,就快癲狂。

    樓下聽到了上面的動靜,連舟的臉色一變,立即跑上來,連銘風緊跟其後。

    一進門,就看到潘鳳芝渾身哆嗦,臉漲紅得像是豬肝。

    潘鳳芝一眼看到連銘風,把人抓過來,靠着他的身體才能站穩。

    她指着隋玉,深喘了幾口氣,對着連舟道:“目無尊長,敗壞門風。你必須與浦隋玉退婚,不然就別再進連家的大門!”

    但她忘記了,剛纔連舟已經說過,他願意脫離連家。

    能不能進連家的大門,對他而言已經無關緊要。

    只是連舟好奇,潘鳳芝與浦隋玉說了什麼,爲什麼她氣成了這個樣子。

    隋玉的眼眸,沒有看向連舟,也不在潘鳳芝的身上。

    她瞧着那敞開的衣櫃,像是在數裏面有幾件衣服,一臉的無所謂。

    連舟的氣息微沉,他道:“我與隋玉不會分開。”

    潘鳳芝瞪着他:“她跟那霍衍的事情,弄得滿城皆知,你還要留着她,讓別人看你的笑話?”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說出最惡毒的話。

    “連舟,你已經是個私生子。這個女人的心思不再在你的身上,她要是跟別的男人生個兒子出來,你還要幫着別人養私生子嗎?”

    “還是說,你已經習慣了你那低賤的身份,即使戴了綠帽也無所謂?”

    “可是你要記得,南城的那位,被她氣得中風!連家也因爲你,在外面頭都要擡不起來了!”

    謠言四起時,隋玉與連舟都在南城,可真正的風暴中心,其實在北城。連家的人在那段時間裏,時不時的被人在後面嚼舌根,潘鳳芝也是因爲這,才與丈夫出去旅行了一段時間。

    連舟握緊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鼓起。

    半垂的眼睫遮掩了他漆黑的眼,但依然能讓人感覺到他的陰冷。

    滿屋子的安靜,靜得能聽到在場幾個人的呼吸聲。

    連銘風看着連舟。

    即使連舟從來沒說過什麼,但誰都知道,他在意私生子這個身份。而潘鳳芝一口一個私生子,還說他要養別的男人的孩子,這話連他都要聽不下去。

    “你少說幾句,這種話能亂說嗎!”

    潘鳳芝像是被踩了尾巴,尖聲叫罵了起來:“我爲什麼不能說?我就是幫別人養了二十年!”

    她的眼睛裏一片血紅,情緒更加亢奮了。

    這是她的刺,紮在眼睛裏一輩子的刺!

    “我忍了這麼多年,還要因爲他被人指指點點,我做了什麼孽,要被你們父子牽連?”

    連銘風皺緊了眉頭。

    隋玉本來就情緒不佳,再看到潘鳳芝在這裏撒潑起來,臉色沉鬱。

    她走到衣櫃那裏,摘了一件大衣搭在臂彎,連舟看出她要走的意圖,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他的脣線抿緊,直直的盯住她。

    隋玉也是抿緊了嘴脣,雙眸直視他。

    潘鳳芝還在叫罵,但已經無人理會她,雖然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但連舟此時不想聽到她刺耳的聲音。

    他揚起聲音叫來惠紅:“送老先生跟夫人出去!”

    惠紅無措的看了眼兩人,硬着頭皮走到潘鳳芝那裏:“夫人,您還是以後再來吧。”

    潘鳳芝看到兩人就這麼針鋒相對的對視着,想自己的目的應該能達成,也便就着這臺階,拉着連銘風走了。

    惠紅悄悄的把門帶上。

    連舟把隋玉搭在手臂上的大衣拿了下來,隨手一揚,拋到牀上。

    隋玉偏頭看了眼落在大牀上的衣服,皺了皺眉。“連舟……”

    “不許你走!”

    連舟沉聲打斷她。他的眼睛裏佈滿紅血絲,想來,潘鳳芝的話刺激到他了。

    可是隋玉已經沒有再與他共進退的信念,她不會再像是在南城那樣,努力爭取到他親人的允許。

    隋玉輕輕嘆了一聲:“你還看不出來嗎?”

    “連家,希望你能娶年如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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