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聽他的呼吸比之前還粗重,應是感冒加重了。
就這,還抽菸陽臺吹風?
隋玉站了起來,走到牀頭,略彎腰觀察他的情況,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男人躺着不動,悄無聲息的。
隋玉微微蹙眉,就着光線再細細看他,見他脖頸間的皮膚泛紅,嘴脣乾燥。
“我能給你把把脈嗎?”
見他沒動靜,隋玉微涼的手指觸摸在他的手腕上,果然很燙。
她側坐在牀沿,將他的手臂放平,搭在他的手腕上摸了會兒,再看他的臉色。
他閉着眼,睫毛靜靜貼着下眼瞼,一動不動的,像是睡着了一樣,只是面頰發紅。
隋玉想了想,將他的手放下,站起身時,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去哪兒?”
男人的聲音低啞,莫名的性感,隋玉聽着還有點兒眷戀依賴的味道,心尖尖上像是被羽毛劃了下。
霍衍的眼只睜開了一條縫,烏湛湛的眸光落在那眉眼清爽的女人身上。她的皮膚涼涼的,摸着有些舒服,他不覺圈緊了她的纖細手腕。
隋玉感覺到他掌心的火熱,說道:“你發燒了,我去找找溫度計。”
“吃了藥,睡一會就行了,沒事。”男人聲音粗啞,握住她的手沒鬆開。
隋玉沒法走開,只得坐下。
霍衍見她坐下,這才又閉上眼,但手還是沒鬆開。
隋玉瞅着他,覺得這男人生病起來跟個孩子似的,沒了冰山男神的高冷氣質。
“難受?”
“嗯。”
“去醫院?”
男人搖搖頭,隋玉想了下:“我給你刮痧吧?”
男人睜開眼,淡淡看了她兩秒,鬆了手指。
隋玉起身,在浴室找了把弧形梳子,居然還找到了一小瓶精油,上面有贈品的字樣,應該是沐浴露配送的。
隋玉邊走邊看精油小瓶上的說明,回到房間時,霍衍睜着眼還在看她,好像她從浴室馬桶逃走了似的。
隋玉瞅他身上的襯衣:“要把衣服脫了。”
霍衍看她一眼,起身,沉默的解釦子。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一顆顆解開時,露出裏頭的精瘦肌肉,隋玉頓時有種強迫良家婦男的感覺。
她再如何冷清的性子,但面前有秀色,修仙千年的神仙也要動凡心吧?
隋玉面頰不覺微微發熱,看得愣神。
嗯……雖然剛剛纔看過他赤1裸上身,但再看一遍,又是這麼正大光明的看……不看白不看。
要說霍長老怎麼對女人不上心,他這樣好的本錢,大約是看不上那些女的。
隋玉瞧着津津有味,感覺唾液腺的口水分泌量都多了些。倒是男人等了會兒,不見她有所動靜,轉眸看了過去,脫下的襯衣輕輕落在牀頭櫃上。
隋玉隨着那條瘦長有力的手臂看過去,看到白襯衣落下,眨了眨眼,回神時想到自己原本是要做什麼的,頓時心虛的輕咳了一聲。
“啊……脫了,脫了就附身趴下。”
她用梳子背面輕輕的刮脖子掩飾尷尬,擡眸,又對上男人那雙漆黑的眼。
隋玉一愣,重複了一遍:“我叫你趴下。”
霍衍玩味的看她,勾了下脣角,依照她說的附身趴下,雙手抱住枕頭,閉上眼。
隋玉瞧着那“玉體橫陳”的模樣,忍不住悄悄吞口水。
……
“我開始了啊。”
隋玉雖然不再從醫,但對待病人她還是認真的。
當她專注時,眼前的就只是病患,沒有其他。
她將精油均勻的塗抹在男人的後背上,又用梳子後背一下一下,順着經絡刮下去,一直到他的皮膚泛紅,出痧。
大約二十分鐘後,隋玉用紙巾輕輕擦拭他身上的精油,聽到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他已經睡着了。
隋玉沒再叫醒他,拎起被子將他蓋住,輕手輕腳的收拾乾淨了。
回到沙發,她看到茶几上的手機,解語依然沒消息,隋玉不免擔憂,走到陽臺去接着打電話。
響了好幾聲,沒人接。
南城這裏,隋玉認識的人不多,連舟倒是有點兒門路,只是她現在跟他的關係尷尬,不能找。
隋玉吁了口氣,按了按眉心,還是決定這會兒就回市中心。
她準備打楊工的電話,讓他送她回去。
正在這時,移門打開,隋玉聽着聲音,轉頭看去,見霍衍已經穿上襯衣,單手抄在口袋,另一隻手握着車鑰匙。
“我送你回去。”
隋玉瞧着他微微泛紅的面頰,皺眉搖頭:“算了,你病着呢。”
她低眸看了眼手機,又問:“你能幫我找找看,解語回福臨樓了嗎?”
她這會兒急着趕回去,也是擔心解語。
霍衍微皺了下眉,單手掏出手機,當着隋玉的面打了朋友的電話託人問去了。
“過一會兒纔有消息。”他結束通話,看浦隋玉心神不寧的模樣,又道,“一起下樓去喫宵夜?”
隋玉轉頭看了眼瀟瀟夜雨,小鎮上客流少了,擺夜宵攤的小販應該早就收工回家,樓下除了路燈,行人都很少見。
但餓是真的餓。
霍衍將手機裝回兜裏,不等隋玉說話,牽住她的手腕朝外走出去。
隋玉穿着過大的衣服,踉踉蹌蹌的跟在他身後,到了走廊纔想起來自己還穿着他的衣服,怎麼能招搖過市呢!
“等等,我——”
霍衍轉頭,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讓她安靜。這會兒夜深人靜,她一吵,所有人都要像年如櫻那樣誤會一番了。
隋玉立即噤聲,想想又有點刺激。
走廊光線暗,霍衍帶着她從安全通道下樓,兩個人像是偷偷摸摸的小情侶,絲毫沒有大總裁的高冷霸氣。
到了廚房,隋玉看着面前敞亮的廚具,纔算明白過來霍衍爲什麼那麼篤定這會兒還有喫的。
這是酒店啊,怎麼可能沒喫的。
霍衍打開厚重的冰箱,看向浦隋玉:“想喫什麼?”
隋玉甩着過大的衣袖走過去,往裏看了眼,回頭看霍衍:“你要做飯給我喫?”
聽他的口氣,好像廚藝了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