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對視着顧鈞的眼睛,手指緩緩的握了起來。

    她內心慌亂,但仍然要保持表面上的鎮定。

    臉上緩緩浮起一絲笑容,她道:“那麼顧醫生,你不好奇嗎?”

    顧鈞已收回目光,將杯子放回筆筒旁邊,手指搭在鍵盤上。“我在醫療室系統內工作,關注的範圍也只在這裏,除了對於醫術感興趣之外,別的都與我無關。”

    浦隋玉明白了他的意思,懸着的心落下。

    她對着顧鈞輕輕點了下頭:“感謝你的幫忙,改天請你喫飯。”

    她已經要到自己想了解的情況,甚至超出預期,也就不再多做停留,起身離開了。

    ……

    再次回到福熙路的公寓,隋玉對解語沒有隱瞞,說了顧鈞做過的事情。

    解語捧着茶杯,許久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如今,她與顧鈞的見面次數很少,所以每次見面的點滴她都記得清楚,就連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表情,都在她的腦海中。

    他明明對浦隋玉的昏迷有懷疑,卻裝傻相信她的說辭,對她的陣法碰都沒碰一下。

    陸平做着各種猜測,他卻只是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將陸平的注意力轉移……

    隋玉將空間留給她,自己則去看小寶寶了。

    她認了瑞瑞做乾女兒,撇去這孩子與齊家那一半的血緣關係之外,小傢伙越長越像解語,幾乎可以讓人忘記這一點。

    小傢伙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小手小腳揮動了起來。

    隋玉看着小傢伙手腕上的某處,微微一怔,輕輕抓住她的小手,將銀鐲往後推了推,再仔細的看過去。

    “解語,你來一下……”

    解語聽着隋玉的叫聲,走進嬰兒房內。“怎麼了?”

    “你看看,瑞瑞的手上,我記得原來沒有這胎記的吧?”

    解語聞言,低頭看了過去,只見小傢伙白嫩嫩的手腕上,有着一抹淡淡的,桃花瓣似的胎記。

    她頓時愣住,擡起自己的手腕,低頭看了眼,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浦隋玉看着她的表情不對,試探問道:“這是你們解家遺傳的?”

    解語的嘴脣微動,看着隋玉喉嚨翻滾了幾下,才壓下心底的翻涌。她深吸了口氣,開口道:“這個胎記,到她初潮來時,就會消失。”

    隋玉抿着不說話,不打擾她。

    解語在一邊的座椅上坐下了,眸光落在嬰兒牀裏,尤不知未來的孩子身上,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

    “在我小的時候,我得意於這塊小小的胎記,對我哥哥,我的父母炫耀,他們都沒有我這樣好看的胎記。我的父母尤其高興,只有我的姑奶奶,看着我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我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樣看我……後來有一次春天,我摘了一朵桃花,將花瓣貼在胎記的周圍,想拼湊出一朵完整的桃花。”

    “我的姑奶奶看到了,說這胎記以後會消失的。”

    “她說,這胎記,是解家異眼的繼承……那時候我根本不懂什麼是異眼。解家也沒有人提過……再到很多年以後,我在南城的機場看到了你,我才知道異眼,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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