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想要開口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元芮也是急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元弘他到底怎麼了?”
雲霄撇了撇嘴角道:“大皇子可是惠妃的兒子,惠妃害死了皇后,害的小殿下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殿下親手殺了惠妃,難道就不怕大皇子記恨殿下嗎?”
“我早就說了,元弘以後想要如何對我,我都願意承受!
元弘是我的弟弟,就算他沒有小修那般親近,他也是父皇的兒子,是我的弟弟,他到底怎麼了。”
元芮的緊張不似作假,雲霄這纔是開口道:“莫博然的毒已經解了,只是身體依舊是有些虛弱,這些天,我按着殿下的吩咐,每日爲天牢中莫丞相他們送飯,只是奇怪的是,莫丞相與莫博然都沒事,偏偏大皇子又中毒了。”
元芮也是顧不上再多說,直接就往天牢中趕了過去。
這天牢已是有了些年頭,一走近便是發出陣陣的酸臭味,元芮不由嘆氣,曾經富貴已極的莫家,卻是落到了這副天地。
元芮面無表情,直接就往天牢走了進去,天牢中獄卒自然是不敢攔阻元芮,殷勤的迎了的元芮進去。
元芮一臉陰沉,走進牢房,看着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的莫丞相,躺着稻草上,面色蒼白的莫博然,哪怕早就做好了準備,元芮心中也是不由咯噔一下。
“阿芮,阿芮……”莫博然有氣無力喚着元芮,元芮忙讓獄卒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表哥你想說什麼,你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很快就會救你們出去了。”
對於莫博然,元芮雖是沒有男女之情,到底是母家的哥哥,莫博然自小性子溫吞,明明想對元芮好一些,卻總是羞於表達。
這份青梅竹馬的感情,對於莫博然來說,是最爲珍視的感情。
落魄如此,看到元芮,他也是紅了眼睛,“阿芮,你快走吧,不要再管我們了。”
莫博然的眼角緩緩落下淚來,元芮就有些看不明白了,莫博然怎麼會這樣的頹廢呢?
“表哥,你的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只是外祖父怎麼扛得住呀,我們若是不打起精神來,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外祖父去死嗎?”
元芮氣的一把抓起了莫博然的領口,憤恨的罵道:“你不是當少爺當習慣了,已經忘了你作爲莫家的子孫,身上肩負的責任?
我們莫家世代忠良,輔佐君王安撫軍民,出過多少驚豔絕倫的賢臣,難道到了你這裏,就要揹負叛國的罪名,在這天牢中等死嗎?”
“不是的,阿芮你聽我說,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我們身爲臣子有太多的逼不得已,若是我們乖乖的順從,或許還能保住性命,祖父也可以活下來,可要是我們反抗,只怕整個莫家就只有死路一條。”
莫丞相也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芮兒,你不用再顧及我們了,我們莫家有自己的路要走下去。
你只要顧全自己就夠了,你是皇太女,身上有無雙的命格,任誰也動不了你。”
若是連自己的親人都無法保全,我要這皇太女的位置又有什麼用?”
元芮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看着莫丞相與莫博然的突然轉變,她總覺得其中必定有她忽略的地方。
“啊……啊……大姐你救救我,我好難受。”
元弘是與莫博然關在一個的房間中的,正是痛苦的哀求着。
“他怎麼樣了?”
元芮也顧不上莫博然,鬆開了他的領口,走到元弘的身旁。
在皇后還沒有懷上元修時,因惠妃是皇后的親妹妹,元芮與元弘這個弟弟,也是最爲親近的,可在知道是惠妃害死了皇后之後,元芮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元弘。
元弘幾次向元芮示好,元芮都假裝不知道,原本享盡人家富貴的元弘,現在卻是躺在稻草上,面色蒼白,痛哭不已。
元芮甚至不敢去想,在這樣的壞境中,元弘還能堅持多久。
“大皇子中的毒並不深,我已經給他喂下了解毒丸,只是他身子虛弱,若是再待在這樣的壞境中,只怕堅持不了多久。”
雲霄面色沉重,這裏終年不見陽光,夏天悶熱,冬天陰冷,元弘身上餘毒未清,再待下去,這小命也就保不住了。
“我不是讓你送喫的喝的過來了嗎,爲什麼元弘還會中毒?”
元芮還是不放心,讓雲霄爲莫丞相,莫博然檢查了一下,都沒有中毒,爲什麼偏偏是元弘呢?
元芮細細在周圍掃了一眼,看到元弘身下的稻草,不由眯了眯眼睛,“這稻草?”
雲霄默默的搖了搖頭,“這稻草上並沒有問題呀。”
“外祖父與表哥照顧元弘,把不多的稻草都留給了元弘……”元芮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稻草上,突然明白了什麼,從袖子中取出一包藥粉,直接撒在了稻草上。
很快在稻草上,便是爬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蟲子,雲霄猛的睜大了眼睛,“這是草米蟲,喜歡寄生在乾草上,一隻兩隻的毒素並不嚴重,可是這麼多的草米蟲,哪怕元弘喫再多的解毒丸,只要有它們在,身上的毒素越來越重,很快就會喪命於此了。”
元芮的目光越來越冷,櫻脣輕啓,“雲霄,你留下來收拾收拾。”
“你要去哪裏?”
雲霄看着臉色不好的元芮,那一身的冰冷氣息,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一般。
雲霄認識元芮的時間不多,只是他卻看得出來,元芮看似灑脫,實際揹負了太多了,她可以對任何人冰冷無情,只是面對自己的親人,元芮卻是容不得任何人去傷害他們。
元芮已是站在御書房外,元景勳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很快的召見她,任由她在烈日炎炎下,暴曬了許久。
“殿下,皇上請你進去。”
李公公親自扶着元芮。
元芮長嘆了口氣,若是她沒有喫下清心丸,清理了身上的餘毒,只怕她就要死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