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岑璧一頓“換不回麼?換不回,換不回了,哈......”臉上表情變得猙獰。楚暮搖了搖頭,這岑璧可謂執念頗深,很難醒過來了。
楚暮拿出引祟符,指尖鮮血滴上,瞬間可見岑府除岑璧外,其餘人心口都冒出一縷黑氣,向符中飄去,依稀還能聽見蟲子爬行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魔蠱引完,引祟符便化爲灰燼。所有中蠱之人,皆倒地昏迷。
莫青趕緊讓帶來的捕快將昏迷衆人安置,“多謝先生,只是這次災禍乃因魔獸所起,實在是......”竟不知怎麼說下去,“那李秀才,也不知造了什麼孽啊!”
楚暮看着莫青苦惱的神情,他們都心知肚明,李秀才之案肯定不是第一個,可若要一個個去追究,勢必會引起全城百姓的恐慌。如今最好的方法卻也只能是讓李秀才之死不了了之了。
楚暮輕嘆了口氣,瞅了一眼還抱着屍體的岑璧意味深長道:“人心向來比妖魔可怕。大人,中蠱之人半個時辰後就醒。岑府,便交由你處置了。”說完便帶着疑惑的小魚離開了。
小魚一路上看着楚暮,欲言又止,把自己憋得兩腮圓鼓鼓的,楚暮看着她這孩子氣的樣子,之前在岑府的陰鬱一掃而空。捏捏她的兩頰,還挺肉乎,“在這裏等我一下。乖啊。”小魚心不在焉的,隨意點頭。
不一會兒,眼前便看見一串糖葫蘆,瞅了瞅楚暮陰轉晴的臉,接過來,一口咬上去,傻子才和他置氣,還是好喫的比較重要。
楚暮看着小魚一臉滿足的樣子,心軟成一灘水。熟練的牽着她的手道,“我們先回去。”
一回到客棧,小魚無聊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楚暮搗鼓陣法,不一會兒,便見他從袖中取出香爐,凌空畫了個符咒,香爐裏便飄出白煙,漸漸的白煙凝結成一個女子,容貌清麗,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約,身上着大紅色的喜服,更襯得肌膚如雪,只是臉色十分蒼白。
女子成型後,一雙鳳目直直的打量着小魚。小魚被看的有些莫名,楚暮輕咳一聲,擋住女子打量的視線,“看夠了沒?”
“沒有!”女子往旁邊移了移,又看了看小魚,終於把目光轉向楚暮,“楚少辭,你夠可以啊,從哪裏騙來一個小美人?”說完又探了探身子,向小魚招招手打招呼。
小魚好奇的走到女子身邊,實誠的稱讚道:“你也好看!”
女子朝楚暮努努嘴道:“還是個有趣的小美人。”
楚暮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徐若白,你安分點!”然後將小魚拉在自己旁邊,低聲道:“別理她。”
小魚看徐若白翻了個大大白眼給他,心裏感嘆道美人就是美人,翻白眼也好看。
徐若白隨意往凳子上一坐,給自己倒了杯茶,反客爲主道:“你們坐啊!站着幹什麼?隨意坐。”
楚暮無語的拉着小魚坐下,將那杯茶移到小魚面前,“你最好記的自己現在是什麼。”徐若白訕訕的將阻攔的胳膊收回,然後惡狠狠地對楚暮道,“楚少辭,我記住你了!”只是她的臉色過於蒼白,說出這句話分毫不顯得兇惡。
“認識,何止是認識!”徐若白咬牙切齒道。
楚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徐若白忽的站起來一腳踩着凳子,鳳目含怒的指着楚暮,“我還沒問你呢,你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那個混蛋了?”小魚聞言也轉頭瞪着杏眼直直的盯着楚暮,點頭附和。
楚暮一臉風輕雲淡的給自己也倒了杯茶,輕輕抿一口,眉頭稍皺道:“還沒到時候。”
聞言,徐若白坐了下來,神情懨懨,“那要到什麼時候?”
“今晚,子時。”
“我知道了……”徐若白說完,便又化作一縷白煙回了香爐。
小魚拉了拉楚暮的袖子,堅定的道“徐姐姐,很傷心。”
楚暮將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裏,嘆息道,“我知道。”另一手摸了摸小魚的頭髮,“你昨晚被困在不知洲,現在好好睡一覺,晚上纔有精力。”
“那你呢?你也忙了一晚上。”
“沒事,乖,你先睡,我再畫一些符。”
不知洲已除去,但楚暮昨晚在岑府發現有陣法的痕跡,這個陣法以徐若白的屍身爲介導,法陣未破,若是輕易將其屍身帶出岑府,只怕會沒發收拾。
如今將困於不知洲的徐若白魂魄救出,已經毀了陣法一頭的“祭品”。
楚暮想,他天黑之前必須準備好破陣的符咒,否則可能會有更多的人殞命。
小魚躺在牀上看着楚暮認真的樣子,昏昏欲睡。迷糊間似乎聽見吹笛子的聲音,那樂曲不知是從哪裏傳過來的,讓她覺得十分熟悉,可那每一個音調都生生割的她頭痛。
依稀間聽見了在湖底聽見的“吼吼”聲,按理說不知洲是沒有聲音的,那自己聽見的又是什麼?
是什麼在召喚她?
楚暮呢?
嗯......頭好疼,可腦子裏卻又非常清晰,一直縈繞着不知洲消失前傳入自己識海關於岑家的祕密。好疼.......
“小魚!小魚醒醒.......”
誰在叫她?是楚暮嗎?我怎麼了?
楚暮看見小魚睜開了眼睛,懸在半空的心才落在了原地。“小魚,你怎麼樣了?”她睡得很不安穩。
“楚暮”小魚在楚暮的攙扶下靠着他的肩膀,感覺渾身無力,“你不要着急,我沒事的,只是做噩夢了。”
楚暮摸着她的頭,“我在這裏,小魚不怕。”
小魚蹭着楚暮的肩膀,他的懷裏很溫暖,驅散了夢裏的痛苦,仰起頭,笑道“我不怕。”
楚暮看着她絲毫不設防的笑容,沒來由的心疼,“餓了吧,我叫了些喫的。”
說着便將小魚從牀上抱到了桌前的椅子上。
小魚看着桌上都是自己喜歡喫的,還有坐在自己旁邊夾菜的楚暮,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好,她都不記得沒有遇見楚暮前,自己是怎樣生活的。或許是夢太真實,總讓她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