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生時的一道霞光,父親就輕易將他送入了紫塵宮。
那時的楚朝還不太懂,只是陪着母親哭。
後來母親傷心過度去世了,他還是不明白。
等到他十三歲時在宮中再一次見到那個他曾經的弟弟時,他突然懂了。
他還不夠強大。
他還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
他不能,父親更不能!
只是懂了還不夠,他成長的太慢了!
慢到後來他也沒能保護好自己的愛人。
楚朝牽着馬一路上了福澤山,將自己一路上採來的野花放在一個墓碑面前,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將墓碑從上到下輕輕擦了一遍。
當擦到“不孝子楚朝敬立”時,手忽然抖了一下,手帕就宛如一隻白色飛鳥一般被風吹下山頭。
“就快結束了。”楚朝對着墓碑道。
“我知道您想要什麼,我會盡快帶他來見您。”
“他已經長得很高了,長得也很好看,眉眼很像您。”
“他好像有了喜歡的姑娘。”
“那姑娘看起來也不錯,只是年齡有點小。不過不礙事,只要他喜歡就好。”
“您也想要見見嗎?”
“我會盡快,儘快帶他來,一定讓那個沒良心的喊您娘。”
“好好好,他不是沒良心的!”知道您疼他!”
………
就這樣楚朝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許久。
他終於站了起來,迎着山頭的風俯視整個京都。
一切就要結束了……
蘅蕪小築。
小魚在牀上輾轉反側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心裏實在不得勁。
她一把掀開被子,披上外衣,跑到楚暮門前正準備敲門,卻不想楚暮剛好將門打開。
小魚輕聲問。
楚暮見她如此,不由得心裏更加自責。
他拉着小魚進房間,關上房門。
“你不出去了?”
楚暮嘆氣,“我出門就是想要去找你的。”
“找我?”
小魚有些驚訝,隨即想想,便明白楚暮應該也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安。
“我們好好聊聊?”
“嗯!”
小魚點頭,“我們還是去我的神識吧。”
楚暮沒有異議。
還是同一片花海,只是陽光有些熹微。
這應該和小魚的情緒有關。
楚暮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頭,帶着她坐下。
“楚暮,你想要聊什麼?”
“什麼都行,只要你想要知道,我都告訴你。”
小魚心中一動,唾棄自己的不爭氣。
真是美色誤人。
“楚朝是誰?”
楚暮一愣,沒想到小魚會先問這個。
“不好說嗎?”
小魚一臉兇相,好像只要楚暮反悔不告訴她,她就會撲過來咬一口。
楚暮見她這樣,笑了。
這樣的小魚纔是真正的小魚。
他搖搖頭,“沒什麼不好說的。他是我一母同胎的兄長。”
“從沒聽你提過……”
小魚從沒想過楚暮還有親人。
“我纔出生就進了紫塵宮,六歲那年才第一次見他,從小就沒在一起相處過。”
“那他今天說話爲什麼陰陽怪氣的?”
楚暮難得沉默,“估計是…看我不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