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貞觀五行劫 >〖第五卷·土之卷〗《月落長安》 第二十六章 紫衫莽撞囹圄陷

〖第五卷·土之卷〗《月落長安》 第二十六章 紫衫莽撞囹圄陷(第1/2頁)

    比武結束,艾離一下擂臺就被大夥簇擁住。

    喬知葉朝她抱怨道:“大師姐,這大半日你去了何處?你知不知道剛纔二師兄在擂臺上有多麼兇險。你不來,連我都不得不登擂與那周鐵掌比上一場呢。”

    “唔,我去華山逛了一圈,後來記起比武大會是今日開始,便趕回來湊個熱鬧。”艾離撓了撓腦袋,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是去喝酒了吧。”季憐月斜她一眼,淡淡插口。別以爲出了一身汗,又以內力焐幹,他就聞不到她身上那股醇香的酒味。

    “被你發現了啊。”艾離呵呵一笑,索性承認,“華山有種以山果釀造的醪酒口感不錯,我多飲了幾杯,就耽誤了時辰。”

    “大師姐,下次喝酒也叫上我吧。我現在很會喝酒的。”莫小雨摘掉帽帷,擠到她的身旁。

    “小師妹,師傅終於準你出山了呀。”艾離憐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爽快答應,“那就帶你去見見世面,下次喝酒一定叫上你!”

    “女孩子喝什麼酒。”季憐月先是衝莫小雨皺起了眉頭,又對艾離涼涼說道,“再說就師姐你那點兒酒量,連桂花釀都能喝醉,還是不喝爲好。”

    怎麼連我都訓?艾離略一思忖,恍然大悟地笑了起來,“二師弟,不好意思搶了你的風頭。放心放心,我只是在擂臺上過把癮,不會跟你爭這擂主之位的。”

    “我並非此意。”季憐月抿了抿脣,誠直地望着她,“大師姐,其實你比我更適合去做地擂擂主。你不僅有實力、有才智,更有與之相匹配的名氣與威望。”

    “那等麻煩之事我纔不要去做。”艾離連忙擺手,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師弟,你就不必自謙了。剛纔我在擂臺下可都聽見了,地擂的那些武者大都心向於你。而且這比武大會一直是你在忙前忙後,我豈能半道奪你的功勞。”

    “我做的不過是些小事,而你纔是本門的大師姐……”

    “好了,毋須多言。”艾離揮手製止,“這些外門之事向來歸你所管,我來此就是想痛痛快快地打上幾場,現在正好給你充當個打手。你若是不要,我可就走了。”

    莫小雨在旁說道:“二師兄,你就別勉強大師姐了。她自在慣了,一定不願意被擂主之職牽絆住。要我說,大師姐這一回來,你這個地擂擂主的位置可就穩當了。”

    “還是小雨懂我。”艾離微笑着點頭。

    “是我誤會師姐了。”季憐月垂眸,淺淺一笑。

    艾離看了看四周,發現少了一人,便問道:“小四呢?他最喜歡比武,爲何一直沒有看到他?”

    莫小雨道:“四師兄中了血毒,行動不便,小花正陪着他呢。”

    衆人聊過兩句,喬知葉拉來麴銀霞給艾離見禮,季憐月也將陸青青介紹給她。

    艾離記掛徐紹風,欲回小院。喬知葉便提議帶上酒食,大夥兒一起聚聚。麴銀霞欣然同往,這位大師姐令她心生仰慕,一見投緣。陸青青卻道,其父已爲季憐月擺下慶功酒宴,並邀請了地擂的一衆門派。季憐月只得與衆人告辭,與她一同離去。

    緊緊挽住身旁之人,陸青青暗自鬆了口氣。如果說莫小雨的容顏引她猜疑妒忌,這位大師姐艾離的氣度則令其自慚形愧。旁觀這同門幾人的談話,她竟生出被遺忘之感。幾人如此親密無間,她心中不暢漸濃,並隱約覺得格格不入。

    ……

    時間過去數日,凜冽的冬風中,太子的比武大會卻如火如荼。擂臺上的爭鬥已拋開試探,步入正題,其背後勢力蠢蠢欲動。

    地擂場上,儘管周進一派退出爭奪,從各門各派中涌現出來的高手仍如海潮般衝擊着地擂。不過有陸正宇的鼎力支持,有艾離與喬知葉助陣,待到第三日徐紹風完全康復,季憐月的地擂擂主之位似浪中礁岩般傲立難撼。只不過,一旦艾離登臺,就會在場中掀起巨大的海嘯,許多人上臺挑戰只是爲了在她手下過上幾招,以增日後談資。儘管艾離多次解釋,仍有不少人誤以爲她纔是地擂擂主,畢竟她焰刀的名氣太大,而季憐月並不以武聞名。

    相比而言,天擂聲勢略遜。天擂各家底蘊渾厚、子弟衆多,因有心讓後輩子弟藉此良機磨鍊武技,各派之間互有默契,除去比武的第一日,後面的日子都是由小輩們登場比武。儘管這些年輕人的功力與武技均不如名家那般精純,但絕不服輸的傲氣卻令人讚歎,常常是一場比武不打到一方筋疲力盡,便難以決出勝負。

    而人擂的比武最是出人意料,劃爲此擂的門派人數雖少,卻不凡高手。此次太子舉辦的比武大會聲勢浩大,竟引來不少獨行隱士,各種難得一見的祕傳武技紛紛現身,令參會的武者們大呼過癮。

    莫小雨在徐紹風康復之後,便去人擂爲其義弟慕子云掠陣。後來因那方常有傷者,她便從小院中搬出,帶着丁青山,與慕子云合於一處。喬知葉去看過她幾次,見她只是治療傷者,並不登臺打擂,這才放下心來。

    比武大會的每日盛況在街頭巷尾間迅速流傳,太子在民間的名氣隨之青雲直上。相比於太子的意氣風發,四王的臉色卻似芙蓉園裏的湖冰,一天比一天沉厚。比武大會他只來過兩天,第三日以後,即使太子一再發貼邀請,他卻以各種理由推脫着不再露面。

    隨着紅日又一次下沉,這一日的擂臺比武在意猶未盡中結束。此時前來觀看比武的人羣中,長安城中不會武的普通百姓倒佔了多數。不管孰勝孰負,他們每次都會毫不吝嗇地大聲喝彩,那些激烈的刀光劍影,爲其尋常單調的生活添加了不少刺激的調味料。

    與普通百姓不同,長安城內的捕快們這些日子以來,幾乎徹夜難眠。除了要維護長安城內治安,他們還要維持比武會場內外的秩序,而身爲捕頭的劉夏涼還有一項額外的任務——追查殺手組織風煙閣。

    自古以來,武林便分爲黑白兩道。白道中人大都奉公守法,多以鏢師、護院、開設武館的武師爲職,而黑道中人卻視律法如無物,匪寇、盜賊俱在此列。此次比武大會雖然沒有明令禁止黑道參會,但似風煙閣這般罔顧律法的殺手組織一直高懸於官府必除的榜單之上。風煙閣以往行事如同風煙般飄渺,令人很難抓到其把柄,而此次的比武大會卻終於露出了尾巴,自是不可放過。

    那日登臺的玄巾女使出的風煞之毒便是風煙閣所制,雖不能確認她就是風煙閣之人,但必與其有所瓜葛。不過因爲比武大會乃是由太子舉辦,不宜明查,故而劉夏涼決定暗訪。

    換了身禇布短襖,他隨着人流在長安坊間遊蕩。這種短襖即耐髒耐寒又方便幹活,在長安城內是很常見的雜役服飾。此時的他,縮頭拱背,雙手攏於袖口之中,頭髮胡亂地用一根木筷彆着,幾絡未梳好的散發遮去小半張臉,眼角處貼了塊膏藥將眉峯拉得下垂,任誰看到他現在的這副模樣,也只會將其當成雜役,而非大名鼎鼎的捕頭。雖說那日比武玄巾女僅如曇花一現,便消失無蹤,但經他一路追查,其最終的消失之地,卻是這長安城內的平康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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