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貞觀五行劫 >〖第五卷·土之卷〗《月落長安》 第二十九章 靈犀退敵不需語

〖第五卷·土之卷〗《月落長安》 第二十九章 靈犀退敵不需語(第1/2頁)

    “能出得起大價錢請來影殺,又花費重金買來鼠魔亂者,你的僱主想必是位擁有萬貫家財的富貴之人吧?”季憐月並未從艾離身前退開,而是傲立相詢。

    君子如竹,不落俗囿。眼見面前之人全無懼色,本藤枷反而謹慎地停住腳步,“不要亂猜,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你說過,可以放過我。看來僱主僅讓你殺她一人,對嗎?”季憐月脣邊噙出一抺淺笑,似是在與他閒話家常。

    “正是!你速速退開,我便饒你一命。”本藤枷目露兇光,將短刀舞出一片白光。對方安之若素,令他心底生出一絲不安,只能以兇殘掩飾。

    “我若是不退呢?”季憐月含笑而立,如馨香之蘭,淡靜寧遠。

    這……本藤枷動作頓止,不禁流露出一絲爲難之色。

    “我已知你的僱主爲何人了。”季憐月斂起笑容,神情肅然一冷,“你回去吧!告訴你的僱主,不要再做出此等不義之舉。”

    “你怎麼可能知道?”本藤枷不解,他分明什麼也沒有泄露。握緊短刀,他低吼道:“不,你不可能知道!你一定是在詐我!”

    “既然如此,你不是要殺她嗎,爲何還不過來?”季憐月側移半步,讓出艾離,並朝他招了招手。其舉止優雅,態度溫和,彷彿不是邀請他過來殺人,而是在招呼友人來家中飲茶喫酒。

    “我們影之忍者生於黑暗,存於黑暗,從不正面攻擊敵人。”本藤枷語聲強硬,目中卻疑惑漸起。

    “你在等我毒發?”季憐月了悟地頷首,“過來一試,不就立即可知。”

    本藤枷卻未動地方,等了片刻,他終於忍不住問道:“爲何你還能好端端地站着?”

    “或許我只是在強撐不倒。”季憐月手執玉扇輕釦掌心,斯文得如同一名弱不禁風的書生。

    本藤枷的眼珠隨着他掌中玉扇上下而動,心底疑心大作。傳聞此人有勇有謀,連聰敏絕倫的四王都曾敗於他的詞鋒之下。他如此示弱,其玉扇又可解百毒,莫非他是在引誘自己靠近,好一舉擒殺?

    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季憐月睨他一眼,將玉扇一分分展開,慢悠悠地說道:“又或許我並未中毒。”

    “不可能,我分明看到你與她都飲過那酒。”本藤枷像是證明什麼似的,用力晃了晃短刀。

    季憐月微微一笑,“那麼還有一種可能,鼠魔亂之毒雖然霸道,卻並非不可解除。對於頂級高手而言,只要有解藥,想要恢復功力亦非難事。而我,或許正好帶有解藥。”

    他邊說,邊背轉過身,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丹藥,送入艾離口中。

    眼見他泰然將後背暴露於自己面前,本藤枷驚疑不定,不敢妄動:此人身爲地擂擂主,本領之強,有目共睹。若他不曾中毒,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令他更加震驚的是,艾離喫下丹藥後,竟撐着長刀緩緩站起!

    “你!你們!”本藤枷慌亂起來,一個玉扇公子他已不是對手,何況再加上一個武功名氣更大的焰刀!

    “代我向你的僱主問好,轉告他不要再插手我派中之事。”季憐月像與老友打招呼般隨意地邁前一步,語聲卻極爲冰冷。

    “你真的知道了……”本藤枷在他上前之時,便極爲謹慎地後退了一步,始終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這並不難猜。”季憐月雙眸幽靜而深遠,似黑沉無星的暗夜,“你之所以會來殺她,皆因這地擂擂主之位而起,對否?”

    “不,你猜錯了!”本藤枷猛然搖頭,心底躥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寒意,令他急切地解釋,“與我接洽的只是名僕從,我根本從未見過僱主!”

    “憑你的本事,一個僕從也儘夠知曉僱主的身份了。”季憐月再次向前踱出一步,脣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念在初犯,你這位僱主也是心向於我,此次我便不多做計較。但我不喜歡旁人指手畫腳,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講情面!”

    本藤枷臉色霎時一片青白:他竟然真的知道了!

    “跟他說那麼多幹嘛?敢來殺我,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艾離滿眼不耐,擡手揮刀,一個帶着焰光的刀刃瞬發而至。

    本藤枷猝不及防,被焰刃削中肩膀,連忙向後急閃。

    她竟能運勁發功,看來鼠魔亂之毒已然失效!他大驚失色,立刻從腰間摸出一顆黝黑的小球砸向地面。小球落地即爆,院中升起一團濃厚的煙霧。

    濃煙散後,本藤枷已不見蹤影。

    季憐月舉扇揮去未盡的煙霧,諷然而嘆:“難怪影殺身爲外族,卻能在大唐混成資歷最深、價格最爲昂貴的殺手。我這般相誘,他都不肯近前,忍耐之術如此精深,大唐的確少有人及。”

    他將玉扇別回腰間,返身攬住艾離,溫柔地說道:“師姐受驚了,我送你回屋吧。”

    艾離擡手搭上他的肩膀,一雙晶潤的杏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他,其內波光粼粼。

    “師姐爲何這般看我?”季憐月不覺微怔。

    艾離薄脣輕抿,似笑非笑,“傳聞玉扇公子對敵很少動用武力,僅憑一張利口便可退敵,今日方始有緣得見。”

    “師姐又來取笑於我。”季憐月雙頰飛起一抺薄紅,眼底泄出幾分無奈。

    “不是要送我回屋嗎?”艾離不客氣地將長刀推給他。

    “師姐慢走。”季憐月一手接刀,一手環住她柔韌纖腰,漫步往其房間走去。

    艾離輕輕“嗯”了一聲,螓首微側,倚上他的肩頭。

    微光的夜幕旖旎勾劃着二人的背影,像極了一雙耳鬢廝磨的情人。只有離得極近之人才能夠發現,艾離微垂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如珠的汗滴。

    季憐月將她扶到屋中牀上坐下,返身關好門窗。他站立於窗側,自簾縫向外觀察些許時候,方迴轉到艾離身旁。

    “影殺走了?”艾離用力壓住腹部,丹田處暴走的內力,令她冷汗涔涔。

    季憐月沉默地點了點頭。僵立片刻,他澀聲道:“你不該使出內力的。”

    “不使出內力怎能嚇退影殺?”

    “我再與他周旋片刻,他便會退走。”

    “那影殺一向如跗骨之疽,若是不讓他確定你我並未中毒,這一晚上都別想好過。”見他還欲再言,艾離艱難一笑,“好啦,現在這樣不也挺好。你那丹藥再給我一顆吧。”

    “麻藥喫多了並無效果,且對身體不好,至少需隔上一個時辰才能再次服用。”季憐月死死抿住脣角,臉上泛起一片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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