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貞觀五行劫 >〖第一卷·水之卷〗 《山花漸欲迷人眼》 第三十章 最深的夢境

〖第一卷·水之卷〗 《山花漸欲迷人眼》 第三十章 最深的夢境(第1/2頁)

    幾天過後,崑崙後山。

    與山前的冰雪連天不同,這裏有一處四季如春的青幽山谷。山谷裏,路小花與莫小雨一人揹着一個小簍,其樂融融地採藥。

    “小雨,你懂的可真多!”路小花由衷地稱讚。和莫小雨在一起,她對藥材的理解大有長進。

    “哪裏哪裏。我只知道採藥,可你做的飯才真是好喫呢。”和路小花在一起,莫小雨變得明朗了許多。

    “你喜歡就好。晚上我還做給你喫。”

    “當然喜歡了!小花做的菜最好吃了。每次你做飯時,四師兄都會多喫上幾碗。有時候我會覺得,他的嘴巴好像能分辯出是不是你做的飯呢。”

    “別胡說了,那怎麼可能。”路小花的臉微微一紅。

    莫小雨拉起她的手,道:“說正經的,小花你爲什麼總是不去看四師兄?是不是因爲毒發那天,他咬得你肩頭流了好多血。你還在恨他?”

    “沒有那回事。”路小花別過頭去。

    莫小雨柔柔地勸道:“其實那也不能怪四師兄,他當時已經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我替他向你賠罪,你就別生他的氣了好嗎?”

    “我真的沒有在生他的氣。”

    “那你爲什麼不去看他?”

    “也沒有什麼啦,反正他還有你和大師姐在照顧嘛。”路小花打起了哈哈。

    “可是,我覺得你不去看四師兄,他很不開心呢。”一想到四師兄的那張冰臉,莫小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啊,不說這個了,給你看樣好東西!”路小花從地上拔起一顆綠草,舉到莫小雨眼前,“我告訴你哦,這種草很好喫的,我家小白最喜歡吃了。”

    “真的?”莫小雨半信半疑地從她手中接過綠草,嚐了一口,“呸,又酸又苦!一點兒也不好喫。”

    “呵呵,那是當然,我家小白是匹馬啊。”路小花已經笑嘻嘻地跑開了。

    “啊?你騙我!”莫小雨愣了一下,追了上去。

    倆人在草地上追打嘻鬧,歡樂的笑聲在山谷裏迴盪不已。

    “對了,小花,你有沒有想過留下來呢?”莫小雨躺在山坡的草地上問道。

    路小花躺在她身旁沒有說話,只是發呆地望着天上的白雲。

    莫小雨翻身坐起,目含期盼地望着她,“我們這裏大多是師傅撿來的孤兒。聽說你也沒有了雙親,你就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讓我再想想。”路小花側過身子背對她。

    “小花姐姐、小雨姐姐,這個送給你們!”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舉着兩個花環,“啪嗒啪嗒”地跑了過來。

    “哇,好漂亮!”

    “木頭的手可真巧。”

    莫小雨和路小花接過花環紛紛稱讚。

    這名小男孩名叫“木頭”。在本水鎮上,路小花爲了不讓他捱打,曾花光身上所有的錢。直到在這裏再次遇見他後,路小花才知道木頭的身世。令她氣憤不已的是,徐紹風居然瞞着她,一聲不吭地救下了木頭,害她一直以爲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木頭不高興地說:“我纔不要叫木頭呢!師傅說了,等祖師出關了,請他幫我取一個即好聽又威風的名字。”

    “你師傅是誰?”莫小雨奇道。

    “就是紹風師傅嘛!”木頭白了她一眼。

    “爲什麼你管四師兄叫師傅,卻管我叫姐姐?”莫小雨不滿意了,這明顯低了一個輩分嘛。

    “因爲師傅很厲害啊。”木頭神氣活現地拔出腰間木劍用力揮動,“我長大了也要當一名跟師傅一樣厲害的劍客!”

    “你爲什麼要當劍客?”見他如此可愛,路小花忍不住逗他,“練劍很苦很累的,一不小心還會流很多很多的血。”

    “我纔不害怕呢!”木頭將胸一挺,眼中滿是與年齡不符的豪情,“師傅說了:‘要變強,才能不被人欺負,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原來是這樣啊。”路小花眨了眨眼睛,這話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對了,小雨姐姐,你過來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木頭突然拉起小雨的手,飛快地往山坡下跑去。

    “哎呀,你慢一點啊!”莫小雨被他緊緊拉住,只得跟着他一起快跑。

    望着二人越跑越遠的背影,路小花捂着胸口,輕輕地嘆了口氣:要是能留下來該有多好啊。可是不成的……

    忽然,她感到身後傳來一股涼意。回頭一看,她的心不禁猛地一縮,心痛的感覺又來了。

    “啊,你已經可以起身了!”她一下子慌張起來。

    “你爲什麼總是躲着我?”徐紹風在她對面站定,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緊緊地盯視着她。

    “沒有啊。”路小花偷偷向後退了一步,與他分開些距離,目光閃爍地望向一旁。

    “那你爲什麼不來看我?”徐紹風邊問邊向前走了一步。

    升魂香使他的感覺變得異常敏銳,尤其是在針對她的時候。自從那天毒性發作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進過他的房間,不過他總能在窗後、門邊覺察到她的存在。

    “我這不是在幫小雨採藥嘛。”她又慌亂地向後退去。爲什麼只要他一接近自己,自己的心就會無緣無故地疼痛起來?

    見她如此慌張,他實在不忍逼她。

    “還疼嗎?”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頭,滿是歉意與自責。

    她搖了搖頭。

    “對不起,那天的事我不太記得了。”當時無盡的疼痛使他神志模糊,只記得她用力地抱住自己。她抱得是那麼地用力,即使他神志不清,也能感受到,她想要與他一起承受痛苦的心意。

    她低下頭,一個勁地搖頭。

    輕輕地捧起她的臉,他凝視着她,柔聲問道:“告訴我,你爲什麼不來見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沒做錯什麼。”她垂下眼睛,望着地上剛剛冒頭的草尖,低聲說道,“是我自己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你死了。”她的眼淚如同被打開的水閘,不受控制地嘩嘩落下。那天的心痛一直留在心裏,總也消除不了。

    “別哭!”他慌亂地摟住她,笨拙地爲她擦拭眼淚,“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要好好愛惜自己這條性命,爲你好好活着,絕不輕易放棄!”

    他語聲堅定,如同誓言。

    在他的懷裏,她漸漸地安靜下來。

    聽着他平穩有力的心跳,她燥慮多日的心,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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