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憐月向她示意,“麻煩你取一顆丹藥給他服下。”
公子夜瞟着藥瓶,苦笑了一聲,“尋常的解毒藥就不必麻煩了。我早就喫過,根本無用。”
“這不是解毒藥。”季憐月不欲多加解釋,只道:“曲姑娘,你快快給他服下。”
銀霞聞言,不管公子夜的拒絕,強將藥粒塞入他的口中。
公子夜被迫吞了藥,苦着臉問:“這是何藥?”
季憐月道:“九轉玄元丹,可助人恢復功力。凝神!”
公子夜試了一下,果然有股清爽的氣息自丹田緩緩涌出。他自嘲地笑道:“師兄何必浪費如此良藥。你又不是不知,我這一身本事根本不在內力上。”
季憐月道:“你只需運功護住心脈。我再試一次,看能不能幫你把毒逼出。”
公子夜還欲再言,季憐月陡然加力,他立刻說不出話來。過不多時,若有若無的水汽從他的周身緩緩騰起。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季憐月方停功收手。
公子夜一下子癱軟在牀上,全身水透。
銀霞扶住他躺好,向季憐月問道:“如何,毒解了嗎?”
季憐月眉宇間有掩不住的疲色,卻只松下肩膀,斜倚在牀頭,“此毒很是霸道,我只能將毒性暫時壓住。要想真正解毒,還需解藥。”
公子夜出了一身大汗,面色好了許多。他眼中飄過一抺感激,嘴上卻道:“師兄,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你這是仗氣壓人!”
這位二師兄雖不似從小長大的兄弟們般親密,見了他還總愛擺出教訓的姿態,但關鍵時刻卻極爲仗義,隻字不問地爲他耗損功力。若說以前只是因爲被他抓到把柄才尊他一聲師兄,現在卻是對他心悅誠服。
季憐月無視他的言語,繼續對銀霞道:“在未找到解藥之前,他不可再運內力,否則立時毒發。爲今之計,應速去找溫家想想辦法。”
“不行!”公子夜與銀霞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
“爲何不行?”季憐月皺眉。
公子夜眼神有些飄忽,“師兄,你也知道的,我這溫家公子並不名正言順……”
“我們剛去過摘星樓,偷走了溫家的寶物,他就是在那裏中的毒。”銀霞截住他的話,直接說道。
“你們怎可如此!”季憐月驚怒,撐直身體坐起。
就你老實!公子夜白了銀霞一眼,見季憐月怒極氣虛,身體氣得發顫,連忙說道:“師兄,要訓也等你歇過來再訓吧,這次我絕不逃跑。”
銀霞垂頭愧疚地說道:“要不我把東西還回去,向溫家賠罪,再請他家來救?”
“不可!”公子夜眼神冰冷,“我與溫家的恩怨,你不要摻合。就算我死,我也絕對不會去求溫家!”
“你聽我說!”公子夜急忙探身抓住她,“摘星樓最貴重之物並非那些財寶,而是我從機關陣中取出的木盒。就算你把財寶還回去也是無用。而且此毒只要找到蛛女便可解了,根本不用麻煩溫家。”
銀霞回頭問道:“爲何要找蛛女?”
“我中的並不是溫家機關裏的毒,而是蛛女的毒。”公子夜面露不甘,“我本一直小心提防,不想最後還是着了她的道。”
停了片刻,他提起精神,微微一笑道:“不過她並沒有拿到想要之物,所以此毒她必會爲我解開。”
“你沒有騙我?”銀霞滿是懷疑地看着他。
“絕對沒有!”公子夜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向她保證,“那木盒中物並非蛛女想要之物。她不給我解毒就無法找得到她想要之物。”
銀霞給他和季憐月各倒了杯水,問道:“那木盒中裝的是何物?”
“是《機關總笈》。”公子夜喝了口水,潤了潤喉。
“你們要找的不就是《機關總笈》?”
“《機關總笈》是我要尋之物。它本屬於喬家,但卻並非蛛女要尋之物。溫家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心思,絕對不是要保藏《機關總笈》,而應是更爲重要之物。那纔是蛛女想要找的。”
“會是什麼?”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公子夜目光一寒。
銀霞不放心地道:“我看還是去求溫家。蛛女如此狠毒,你怎能還去與她做交易。”
她本對“明秀”存有好感,沒想到蛛女卻下如此毒手。欺負她或還可忍,但欺負她身邊之人,絕對不行。
公子夜道:“溫家也無人會解毒,何必去求。”
秀憐月將空杯遞還銀霞,插口道:“據我所知,蛛女是唐門棄徒。她所下之毒,唐門中人或可能解。”
“你說的可是蜀地唐門?”銀霞爲他又倒來一杯水。
秀憐月點頭,“不過唐門中人一向不好打交道。溫家聲望甚高,賀壽賓客之中應有唐門中人。我勸你們還是說出實情。我與溫家公子還算有些交情,請他家公子出來周旋,當能找到唐門中人相幫。”
“不必!”公子夜斷然道。
銀霞急道:“都這樣了,你就不要再固執己見了。”
公子夜支手看她,高深莫測地笑道:“唐門中人,你不是就認識一個?”
“我怎會識得唐門中人?”銀霞奇道。想她剛來此地不久,所識之人屈指可數。
“你怎會不識?”公子夜一邊嘴角勾起,“唐婉兒不就是唐門中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