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種 >第47章:北武院滅 下
    “北武院被滅了?”

    任秋眼瞳一縮,心神劇震,剎那間迸發的殺機,讓這個南武院弟子,嚇得兩條腿一顫,一股腥臊冒出,居然硬生生被嚇尿了。

    “不,不關我的事……”

    這個南武院弟子,打着擺子,額頭豆子大的冷汗,一個勁的溢出,迷糊了雙眼也不敢擦,滿眼驚恐。

    任秋沉默,他沒想到事情這麼突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不過離開區區半個月,居然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沈言他們三人聯手,理應能擋住劉宣伯啊。

    這其中到底有何隱祕?

    看也不看這名南武院弟子,以其地位,是不可能知道更多的事,問了也是白問。

    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的,往城內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南武院弟子,皆躲在暗處,不敢上前,用警惕和驚懼的眼神,看着任秋。

    街道兩邊,已無鋪子,左右皆是面飢黃的難民,躺着在地上,靠在牆上,麻木着眼神一動不動,偶爾有個喘氣的,伸着手抓撓着什麼。

    有一些穿着麻衣的人,來回在各巷子衚衕,或街道穿梭,擡着餓殍堆在一起,用板車拉出城掩埋。

    而這樣的事,對於早就麻木的難民來說,絲毫沒有異樣,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下一刻就是死亡。

    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北山縣不大,來到北武院地址,斷垣殘壁,到處是屍首和褐黑色血漬,視線看過去,一片焦炭廢墟。

    看樣子,北武院真的完了。

    但他不後悔,以他當時的狀態,哪怕在北山縣,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會徒增一條人命。

    他不是北武院弟子,對北武院沒有太多感情,與鄧秀倒是有些交情,至於其他人,卻無太多交集。

    但即便如此,心情也十分沉悶。

    自己這幾個月來,沈言他們給的待遇,不可謂不高,一日十枚祕丸,這才讓他氣血猛漲。

    不然單靠他自己獵殺異獸,不知何年何月,才積累完成晉升氣血如虹。

    眼珠一轉,看向不遠,一些婦孺老殘在殘垣裏翻着東西,不時整理出一些衣物和喫食。

    輕輕暗歎,轉身離去,絲毫不顧及遠遠跟着身後的南武院弟子。

    劉宣伯,咱們也該有個了斷了。

    ……

    南武院外延,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居民區,有穿着灰色短衣的南武院弟子,手持兵器在巡視。

    不時把一些乞討者難民,趕出居民區。

    在這片居民區,只有得到南武院承認和篩選的人,纔可以進入居住,並得到一份不多的口糧。

    任秋的到來,引起一片騷亂,無數南武院弟子從各個角落涌出,很快就黑壓壓一片。

    但無人敢上前,跟隨着任秋的腳步,一步步往後退。

    實在是任秋兇名太盛,還未叛出南武院的時候,就得到一個黑麪閻王的綽號,到了北武院,兇名更甚,幾乎不再鄧秀他們之下。

    南北武院弟子,戲稱爲北山縣第三;劉宣伯第一,鄧秀三師兄弟第二,而他第三。

    很快就到了城牆外,此時跟在身後的,已經不止多少人,有南武院弟子,更多的是平民百姓。

    看着越來越多的百姓,堵在前面,反而把南武院弟子給擠到後面去了。

    十幾個穿着得體的鄉紳,在一長鬚老者帶領下,來到前面,一句話也未說,跪在地上磕頭。

    其餘百姓,也紛紛跪下。

    一時間,整個視線內,除了南武院弟子,成千上萬百姓無一站着的。

    “你們要攔我?”

    任秋頓住腳步,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切。

    他認識前面這些人,曾經生活在北武院庇護下,一些人甚至還是北武院弟子的親屬。

    而今,這些人居然跪在他面前,替南武院擋道。

    長鬚老者頭皮都磕破,留下鮮血,也不擦拭,顫顫巍巍的道:“老朽非要攔任英雄,而是希望任英雄,給我等一條活路。”

    “活路?”

    “任英雄,這些年北山縣天災連連,又有土匪洗劫,單是這北山縣城中,已有了數萬難民……”

    “北武院沒了,都死了……而今南武院給了大家一口飯喫,讓本來餓死街頭的大家,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希望?”

    任秋冷笑:“你可知道,土匪誰引來的?就是南武院,劉宣伯勾結土匪,才讓北山縣遭此劫難。”

    此話一出,本以爲會譁然,誰知無人應和,而是面色如常,雙眼麻木。

    看着他們,任秋笑容漸收,道:“那你們,是想讓我走?”

    “不,任英雄,你不死南武院不安,所以老朽斗膽請你去死,死你一人活萬人。”

    長鬚老者再次叩首,從旁邊一人手裏,拿出一柄刀,淒厲一笑道:“爲平息任英雄怒意,老朽先走一步。”

    “林兒,天兒,爲父來陪你們了。”

    說着,刀在脖子上一抹,鮮血頓時如噴泉,濺出幾尺高,在地上抽搐幾下,就沒了生息。

    其餘鄉紳,一動不動只把頭抵在地上。

    任秋眼瞳緊縮,看着長鬚老者的屍首,忽地大笑:“好一個死我一人活萬人……”

    “劉宣伯,你就這點手段麼?”

    一聲暴喝,聲如悶雷,炸得近處的人耳朵失聰,頭暈眼花,一些體制較弱的直接震暈。

    許久之後,方直貞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看着任秋,淡淡的道:“任秋,如果你不來,我還真拿你沒辦法,但你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指了指成千上萬跪在地上的百姓,道:“現在南武院,就是北山縣希望,就是北山縣的天。”

    “天如果沒了,那還有生的希望麼?任秋,你不是說我勾結土匪麼?”

    說着,冷冷看着任秋,道:“不錯,就是我勾結了土匪,那又如何?“

    “北武院不是要救人麼,現在北武院沒了,你何不跟着一起去死,用你一人性命,換數萬人活下去的希望。”

    任秋奇怪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你腦子是不是有病,還是覺得我是傻子?”

    “不,你不是傻子,我也沒病,這只是一個選擇……而現在這個選擇權,就在你手上。”

    “你死,大家活下去;你不死,數萬人就去死。”

    方直貞搖搖頭,森然道:“我已經下令,只要你不死,我南武院就屠城。”

    “你們屠城,與我何干?”

    任秋笑了,看着方直貞:“劉宣伯受傷不輕吧,否則不會用此下三濫手段。”

    “不錯,劉師兄確實受傷,而且傷得很重,不然我也不會拿數萬人的生命作賭注。”

    方直貞毫不忌諱,坦然回答,只把手輕輕舉起:“只要我手落下,我南武院成數千弟子,就散進北山縣,殺光所有人……”

    “任秋,該你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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