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種 >第18章:下山 下
    在衆人面前,那山洞隱祕而又口窄,洞口更有一塊塊大石壘成的簡易防護,可以看出,上面有淡淡血漬,想必是被異獸衝擊過留下的。

    “有人出來了。”

    衆人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散開,接着就看一個披頭散髮的野人走出來,看見他們先是一愣,接着瘋狂大叫,衝了過來。

    “站住。”

    刀劍齊出,弩箭而指,野人立即站住,擼開頭髮:“是我,是我啊。”

    “你是……任秋?”

    一人遲疑,上前幾步,仔細分辨了下,旋即大喜:“真是任秋師弟。”

    “任秋?他不是死了麼。”

    “對啊,消失了幾個月,怎麼在這……”

    “都成野人了,居然還能活下來,真是奇蹟。”

    其餘人一怔,這才放鬆警惕,吐了口氣,爲首的人呵斥:“任秋,既然沒死爲何不回營地?”

    任秋苦笑:“陳建師兄,我都找了你們幾個月了,漫山遍野跑,要不是命大,你現在可就見不到我了。”

    “見到你們太好了,我還以爲我要老死在山裏頭……”

    這話一出,衆人釋然,想想也對,別說一個初入山林狩獵的新人,換做是他們,一旦在山裏迷路,又有危險異獸,想再回去幾乎太難。

    有人拍了拍任秋的肩膀,嘆道:“好了,既然遇到我們,就沒事了。”

    陳建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踏入山洞,掃了一眼,山洞裏到處是異獸枯骨,還有諸多屎尿糞便,一股臭味撲鼻,皺了皺眉頭又返回來。

    “回去吧。”

    一行人原路返回,兩個多時辰後,就見到營地,一路上無數目光看來,實在是任秋這造型,不引人注目都難。

    一座木屋內,聽了弟子彙報,劉宣伯訝然:“那個叫任秋的弟子,居然活着?”

    來人把事情簡單說了下,旋即遲疑的道:“可能是運氣好,剛好被陳建他們碰到。”

    劉宣伯搖搖頭,輕笑道:“我可從來不相信什麼運氣,你把他帶過來,讓我瞧瞧。”

    來人退後,很快帶着任秋進來,見任秋一臉茫然,喝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見過二師兄。”

    任秋慌忙見禮:“任秋見過二師兄。”

    劉宣伯狹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任秋,忽地道:“你就是周源,一直想殺的任秋?”

    任秋心中一寒,表面上一怔:“周師兄要殺我?”

    然後驚恐慌亂,四處去看,像是在找周源的身影,惹來劉宣伯輕笑:“周源死了,別找了。”

    “周,周師兄死了?”

    任秋震驚,目瞪口呆,好似又鬆了口氣,旋即發現自己失態一樣,趕緊收斂神色,低下頭不敢說話。

    劉宣伯有趣的打量着任秋:“你的心在快速跳動,你在掩藏什麼?”

    這都能發現?

    任秋頭皮發麻,念頭飛快轉動,然後身子一顫,哭喪着臉道:“二師兄,其實,其實我真不知道,周師兄爲何要針對我的……”

    “雖然周師弟死了,但他的心願,我卻不能不完成,既然他想殺你,那你就去死吧。”

    氣溫一降,如入寒室。

    話語落,劉宣伯人就到了任秋跟前,一掌印在任秋頭上。

    一股恐怖氣壓,炸得任秋幾乎本能要反抗,心中如電閃,強壓制本能,像被嚇傻了,一動不動。

    劉宣伯停下手掌,力道一散,拍了拍任秋臉,呲牙一笑:“你的心在跳,但很鎮定,是個人才。”

    旋即一甩手,印在任秋胸膛,‘啪’的一聲,任秋吐血倒飛,砸在地上,翻轉到外面。

    “小懲大誡,以後好好爲我辦事,莫要讓我失望。”

    “謝二師兄不殺。”

    任秋爬起身子,肋骨被一掌打斷了三四根,幾乎刺入心臟,臉色慘白,強忍着劇痛,低頭拱手。

    方直貞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任秋,笑道:“不錯,生受二師兄一掌,居然不死,你小子實力不錯,以後好好辦事,不會虧待你的。”

    頓了頓,居然拍了拍任秋肩膀:“放心,周源死了,二師兄不會爲了一個死人,去爲難一個活人的。”

    “對了,周源妻兒,現在由我照顧……他妻子姿色不錯,你要是喜歡,送你玩幾天。”

    見任秋一臉難色,方直貞大笑着離去。

    任秋心裏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這一關過去了,他沒想到這個神祕的二師兄,實力居然這般恐怖,在他面前自己幾如兒童,毫無還手之力。

    要知道,他的實力在這三個月內,增長極大,幾乎可以摸到氣血如鉛的門檻。

    居然一掌都受不住,柳壯壯輸得不冤啊。

    幾天後,營地一片嘈雜,近百弟子收拾行李,準備下山,半年時間已經到了。

    看着如狗一般,被劉宣伯牽着的柳壯壯,任秋心中發寒,柳壯壯廢了,筋脈被打斷,手腳骨頭被粉碎,一聲氣血更是硬生生轟散。

    他想起周源曾說過,師傅會在幾年後,回到定州,北山縣將會是劉宣伯的根基地盤。

    看樣子,天要變了。

    ……

    一別小半年,再看北山縣,格外的親切,哪怕再穩重的弟子,也忍不住激動,大呼小叫,引起路人側目。

    見他們這般模樣,又紛紛避讓,不敢擋道。

    道路旁餓殍累累,惡臭瀰漫,無數蒼蠅亂飛,偶爾有快馬而過,捲起陣陣灰塵。

    有弟子詫異:“官府的人幹什麼喫的,連屍體都不收拾……”

    很快一行人看到武院,那如魁梧如熊般的身子,站在武院門裏,正是武院師傅。

    二師兄上前,跪在地上磕頭:“師傅,弟子回來了。”

    師傅微微點頭,看向一旁哀嚎的柳壯壯,面色不變,淡淡的道:“你做的?”

    二師兄擡起頭,愧疚道:“和三師弟切磋,不小心失手了,請師傅則罰。”

    師傅輕嘆,走了上前,輕輕撫摸柳壯壯頭:“你們師兄三人,皆是我一手帶大,如今你們大師兄已然在定州宗門,爲師還想着你們兩人和睦,沒想到鬧成這般。”

    旋即大手一按,‘咔’一聲,柳壯壯身子一頓,軟癱在地,氣息全無。

    “厚葬你三師弟,莫要再胡鬧了。”

    說罷,轉身入了武院。

    任秋在後面瞧着,越發感嘆,不論是劉宣伯還是柳壯壯,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原來是有一個同樣狠毒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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