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腳步一跺,地面炸開,旋即一劍斬過去,一個碩大的頭顱,帶起丈高的血泉,沖天而起。
嘶吼停了,數十頭巨猿呆呆愣楞,接着一散而去,留下滿地的異獸屍首。
“果然,哪怕不是猿王,實力也這般強悍,而這樣的長臂猿,還有七頭,一旦圍攻……”
任秋吐了一口氣,身子隱隱作痛,一道道血痕在身上,露出翻滾的血肉,幾乎可以見骨。
這段時間來,他一直在暗中觀察長臂猿羣,發現它們每隔半月就會出山狩獵,其餘時間都在山中不出來。
終於,被他發現一次機會,一頭堪比氣血如虹的長臂猿,帶領着數十頭異獸出來狩獵。
不敢在此多待,割下銀毛巨猿的異獸肉,方要離去,忽地腳步一頓,眼睛一眯看向一棵大樹。
粗壯的樹枝上,不知什麼時候,站着一個雄偉的寸發男子,大冬天居然赤着上身,露出古銅色的肌肉,手中持着一根黝黑的鐵棍,正饒是有趣的看着他。
寒風呼嘯,氣氛凝重,兩人面無表情的對視。
任秋劍杵在地上,手握着劍柄,氣血暗自搬運,瞬間曝起殺人。
他能感覺到,寸發男子身上,散發的恐怖氣息,隱隱讓他神經繃緊。
一個氣血如虹的強悍武者。
寸發男子淡淡一笑,一躍而下,帶着一股自信,拱手道:“在下鄧秀,見過這位兄弟。”
任秋面色微緩,拱手道:“任秋。”
忽地,地面震顫,遠遠傳來無數咆哮,兩人面色一變,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長臂猿羣來了。
聽其聲音,就知道有多麼暴怒,一旦陷入圍殺,哪怕兩人也不敢說輕易能殺出去。
大半個時辰後,兩人渾身冒着白氣,這是氣血爆發後,產生巨大熱量,與冷空氣摩擦後,纔有的現象。
“任兄好本事,居然敢單獨獵殺長臂猿羣。”鄧秀把黝黑鐵棍往地上一插,看着任秋道。
任秋沉吟一笑,並未回答,他能感覺到,鄧秀並無敵意,應該是恰巧路過。
畢竟他斬殺銀毛巨猿,動靜可是很大,單是那數十頭巨猿怒吼,幾裏開外都能聽到。
見他不答,鄧秀也感無趣,他也能理解,莽莽山林遇到一個陌生人,誰都會有警惕。
哪怕是他,也不敢輕易透露自己來歷和營地位置。
看了眼任秋手中的異獸肉,拱了拱手道:“天色已經不早,在下先告辭。”
說罷,一甩鐵棍,身子就竄出去,如同老猿,在山石間快速挪移,速度快的驚人。
鄧秀?
這名字好熟悉。
任秋看着鄧秀離開的方向,北武院三大氣血如虹的弟子中,就有一個叫鄧秋。
難不成是他?
北武院一向神祕,之前很少收弟子,要求也極其嚴苛,不是有錢就能進。
隨着這幾年與南武院的對峙,幾個知名弟子的名號,也隨之傳了出來。
三名氣血如虹的弟子,也被人稱之爲北武院三大金剛。
任秋眯着眼,暗自警惕,還好自己沒有自報家門,否則以他黑麪閻羅的名號,鄧秀肯定能猜到。
不過,他怎麼來深山了?
以北武院的底蘊,不至於需要靠喫食異獸肉,來增強實力的,湯藥肯定不少。
……
鄧秀回到營地,一個人坐在空曠的木屋裏,陷入沉思,他方纔不過是出去溜達一圈,準備獵殺幾頭實力強的異獸回來。
接着就聽到巨大的動靜,這才摸過去觀察,結果就看到驚人一幕。
一名實力驚人的劍客,在不過付出輕傷的情況,斬殺一頭強悍的銀毛長臂猿。
哪怕是他,也不如此。
任秋?
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北山縣南武院裏就有一個任秋,殺了不少北武院的弟子,被稱之爲黑麪閻王,但那個任秋,不過氣血如鉛的實力。
而且也不擅長用劍,聽說不過是普通弟子罷了,甚至連祕法都未掌握。
所以,不可能是南武院的任秋。
但北山縣周邊五個縣,也未聽說過有這一號強者啊。
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豌豆大小的青黑色藥丸,丟入嘴裏,‘咔嚓咔嚓‘的嚼食。
“難不成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一般這樣的強悍武者,特別是達到他這種境界,異獸肉的價值就沒那麼大,需要依靠湯藥纔行。
除非是那種實力非常強悍的異獸亡,才能堪比湯藥的效果,但像這種劍客,身後的勢力會沒有湯藥?
……
任秋喫完銀毛巨猿的異獸肉,渾身陷入燥熱,如進火盆,面色瞬間通紅起來,這是氣血漲的。
提起星火劍,來到洞外,迎着狂風,在灰白的夜色中,演練劍術。
氣血在緩慢增長,但又隨着劍種迸發的震顫,在快速精煉提純,最後融入血肉中。
一個多時辰後。
任秋吐出一口熱氣,臉色恢復正常,微微感應氣血,暗自驚訝,一塊一百多斤的銀髮巨猿異獸肉,居然堪比五頭普通氣血如虹的異獸肉效果。
幾乎省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眼神炙熱,舔了舔舌頭,長臂猿族羣中,還有七頭這樣的銀毛巨猿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頭猿王,想必效果更是驚人。
不過,得蟄伏几天,死了一頭銀毛巨猿,想必整個長臂猿族羣,陷入暴怒中,猿王甚至會親自出山。
果然,接下來的三四天內,整個山林一片沸騰,數百頭長臂猿漫山遍野的跑,驚起無數異獸。
在未找到兇手後,長臂猿族羣把憤恨,發泄在其他異獸身上,立即掀起一片血海,無數異獸慘死。
任秋則蟄伏在山洞裏,偶有長臂猿掠過,他立即收斂氣息,避免被發現。
但他不知道的是,因爲這場暴動,給鄧秀帶來多大麻煩。
……
“鄧師兄,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二十餘北武院弟子,茫然的躲在一處山坳裏,個個身帶傷,一些身子缺胳膊少腿,顯然是經過劇烈廝殺後逃出來的。
鄧秀面色難看的掃了眼,心中一沉,沒想到未在狩獵異獸中損失弟子,結果在一場長臂猿族羣的報復中,損失了這麼多人手。
腦中閃過一個身影。
他又在幹嘛?
旋即暗怒,下次再遇到這傢伙,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