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離譜的十二小時睡眠制,這人是豬嗎這麼能睡“......喂,快點起牀,開始訓練了。”擡手揪住縮成一球的被子,用力拉扯。
被子裏的生物蠕動了幾下,亂蓬蓬的紅色髮絲從被窩中探出“哦......”聲音有些沙啞,輪軸迷迷迷糊糊回覆着。
“醒了就趕緊......嗯?”注意到從牀上坐起,拿起疊在牀頭的校服慢吞吞穿着的某人,黑髮少年蹙起眉頭,有些遲疑“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啊?”用指腹按了按臉頰,感覺好像臉上也沒什麼傷口“可能是睡覺的時候壓着了吧。”後知後覺感覺自己的嗓子疼地厲害,輪軸站起身環顧四周,尋找水杯。
“不對......好燙!”急忙伸出手觸碰上紅髮少年的額頭“你發燒了。”
“是發燒了啊,怪不得起牀感覺有點冷......明明現在是大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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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咕嘟灌下一大杯熱水,輪軸打了個哈欠,然後認真一字一頓道:“都說了我沒有事情。”
退一萬步,就算自己真的生病死掉也會馬上覆活,完全不算什麼大問題。
被強行摁回牀上躺着休息也很痛苦啊。畢竟已經清醒再入睡就困難了。
黑着臉“這叫你說的沒有事情?”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溫度計,溫度計上的電子屏幕顯示着「40.3」的數字。
小聲嘀咕着“反正又不會真死的。”注意到翻找醫藥箱的伏黑,不知道說什麼好,輪軸難得地感覺到了有些無奈。
自己體質其實一向還算不錯,基本不怎麼生病......唔,或許是衆人口中說的「不容易得病但是一生病就會很嚴重」的那種類型吧?
這次發燒估計也是昨天在外面淋着雨睡覺了吧。
久違地,內心瀰漫起名爲“無措”的情緒。
即便之前被亞人研究者被作爲藥物和病毒實驗體,出現極其嚴重的溶血反應與感染都沒有多少人擔心。畢竟這是死不掉的「亞人」——可充分利用的完美小白鼠。
“都說了我不會死......放着不管也無所謂的。”嘆了口氣,輪軸擡起手臂接過對方遞過來藥片。
額頭蹦出井字的青筋,夾雜着不爽的話語從口中溢出,灰黑色的瞳孔中含着看智障的目光“......不要說這種話。”
這傢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死不掉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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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看着溫度計上的數字,黑髮少年的後背冒出點點冷汗“要不還是打車去醫院吧。”爲什麼比早上更嚴重了啊......
“不要。”迅速吐出拒絕的言語,輪軸睜開了眼睛。
呼吸一頓“你沒睡着啊。”感情這傢伙是一直在裝睡麼。突然間,餘光似乎看到了什麼“......這是什麼。”蹲下身子,伏黑將頭湊近牀邊的垃圾桶。
憤怒地從套着黑色垃圾袋中掏出了藥片,陷入沉默“......”原來根本沒有喫,把藥偷偷丟掉了麼。
這人是三歲小孩嗎,怎麼這麼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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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乾的小動作被抓包了,默默翻了個身,輪軸沉默地用毯子把自己包起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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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嘴。”
拗不過對方,紅髮少年蔫蔫地張開雙脣。
伏黑嚴肅地命令道:“舌頭擡起來。”誰知道會不會把藥藏在舌頭底下。
有些無語“......我已經喫掉了。”平靜而疲倦的嗓音融化在空氣中。
“不想吃藥就不要生病。”瞅着對方滿臉的不樂意,伏黑惠嘖了嘖嘴“37.2度麼。”把手中的電子溫度計的蓋子蓋上。
雖然溫度降下來了,但還是處於低燒的狀態。話說回來四目這傢伙已經燒了兩天了......真的沒事嗎。
不過看對方躺在牀上翹着二郎腿看小說的無聊身影,伏黑惠懸起來心微微放下。
......畢竟能頂着42度高燒還去洗澡的笨蛋就他一個了。他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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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四目你起來了啊。”在挑選着飲料的短髮少女擡起頭來,耳邊的棕色髮絲隨着身體主人轉身的動作而滑落幾縷下來“臉很紅啊,病還沒好麼。”
“一直躺在牀上也很無聊啊,而且只是低燒而已,沒啥問題。”撩起劉海,撕開包裝,把退燒貼貼到自己頭上“因爲很想喝果汁就出來買了。”
“啊?那讓伏黑給你帶不就行了。”眨了眨眼睛,釘崎野薔薇歪着腦袋有些迷惑。
“我想喝冰的。”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摁下自動販賣機的開關,從取貨口掏出飲料,輪軸扭開瓶蓋。
“你們在說什麼。”在一邊挑選飲料的黑髮少年注意到旁邊的交談,好奇地轉過頭來。
“沒什麼。”語速極快地轉移話題“今天天氣不錯。”
“......?”伏黑惠眼睛微微眯起。
——他絕對在隱瞞什麼,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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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前輩?”
“哎呀,伏黑同學不要這樣叫我啦,這樣就不好和真希區別了。”突然走來的黑髮女人用手扶着臉,勾起了脣角“叫我真依吧。”
細長的眸子因爲調笑而上挑“......沒想到真的還活着啊,即便身體被碾成肉泥也能治好自己麼,真是像蟑螂一樣的生命力呢。”將打量的目光挪到喝完果汁,捏着塑料瓶玩的輪軸身上。
與名爲真依的女生一起前來的還有一位身材健壯的男生。
“看起來很弱啊。”面色不善的魁梧男生輕蔑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隨便寒暄幾句,看着面前的三人,黑髮女人張動淡粉色的雙脣,吐出夾雜着濃稠惡意的言語“不過你們另一個同學就沒這麼好運了吧......你們很難過麼,還是說並非如此呢?”
“......說白了就是半個詛咒而已,還自稱爲咒術師,真是讓人......”帶着嘲諷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瞳孔微微驟縮,視線被黑色的怪物佔據。
不知何時出現黑色幽靈悄然站在禪院真依的身後,尖銳的翅膀羽尖直直對着女人的眼珠,僅有一釐米的距離。
“你嘴吃了什麼,怎麼這麼臭。”聽不出喜怒的清冷聲線打破了緊張的氣氛“莫非家裏死人了?說話陰陽怪氣的。”
看着把嘴緊緊閉上的女人,輪軸收回視線,隨即黑色的鳥型怪物化作破碎的黑色粒子消失。
“有趣,那是你的式神嗎。”因爲好奇而瞪大眼睛“是從來沒見見過的類型啊,你們是伏黑和......四目對吧。”扎着頭髮的男生深呼吸一口氣,大聲吼出。
“你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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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衆人迷茫的視線下“京都三年級,東堂葵......這樣我們就是朋友了。”自顧自得做完自我介紹,擺出戒備的姿勢,東堂勾起嘴角。
“我爲什麼要跟一個陌生人回答這種奇......”
“啊,女生?我不喜歡女人。”
兩個聲音重合到了一起。
突然愣住“.....?”像見了鬼一樣,伏黑看向面色平靜的輪軸“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是發燒燒壞腦子了嗎?
“沒關係,男人也行。”似乎並不介意紅髮少年的回覆,東堂葵笑了笑。
“男的也不喜歡。”回憶起了什麼,輪軸露出嫌棄的目光,晦氣地搖了搖腦袋“我對人類這種生物沒什麼好感。”
“總該有偏好的吧!”某人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好吧......那讓我想想。”用食指抵住下巴“女人的話怎樣都好......男人的話,我不喜歡白頭髮喜歡戴黑色眼罩還長得高的男人。”
伏黑惠:“......”這描述怎麼有些熟悉。
“也討厭自以爲是、粗魯、身材膨脹的男人,就像你這樣的。”用無辜的表情說出充滿挑釁的話“你說話很吵啊,就不能學學伏黑這傢伙麼。”
“場面已經很迷惑了就不要把我扯過來了好嗎。”用手肘拐着輪軸,伏黑惠露出一副死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