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不見晨星。
都說正經人不寫日記,我又恢復寫日記了。哎,我可真是個文學愛好者。
昨天發生了許多事,從沒見過,我很害怕。我拍了一些照片,越看越害怕。
不知道爲什麼,我又來到這間賓館。對面是那間旅館。
我又看見她,
她坐在窗臺,淋雨,吸菸。她嗆得流出眼淚。
我看見那個傢伙回來了,
他們擁抱。
真好啊。
對不起,我有點酸。
我也想。
我回頭看看,只有一個智障趴在牀上大睡,手還捂着屁股。
算了,
這人間,索然無味。
by直男胡廉榮。”
……
天明的時候雨沒停,淅淅瀝瀝使人愁。吳清清卻快樂起來,她早早便醒了,睜着眼等周虞醒來。
當週虞睜開眼,她第一時間說道:“你變了。”
周虞心裏一驚,面上不動聲色:“哪裏?”
他們是擠在下鋪,一起和衣而臥了兩個多鐘頭。
“說不出來。”
吳清清皺着眉頭,把側躺的身子更靠近點,抱着他手臂的手也用力些,周虞的整支手臂都在她懷中。
“就是感覺,不大一樣。”
“你沒變就行了。”
“嗯?”吳清清蹙眉。
周虞認真說道:“能不能松一點,磕着我了。”
吳清清垂頭看了一眼,氣罵道:“你沒變,還是那個狗子!”
她卻半點不松,抱得更緊,閉上眼睛,喃喃低語:“我困,你把被子拉一下,我想再睡一會兒。”
“好。”
周虞將滑下去的被子扯了扯,爲她蓋住,她便閉上眼睛,貓兒似的將額頭蹭了蹭他的肩頭,舒服地又睡過去。
10月18日,雨一直下,氣氛很融洽。
這是任務的第五天。
周虞選擇不出門,吳清清在上午十點多醒來後,他們一起做了午飯,有兩個菜和一個湯,米飯有點幹,周虞頭也不擡,邊喫邊說道:“晚上喫饅頭,或者餅,或者麪條也行。”
“你以前也不怎麼吃麪食啊?”吳清清奇怪問道。
“我現在腸胃不好。”
“好好好。”吳清清好看的大眼睛眯起來,像彎彎的船兒,“上次買了意大利麪呢,晚上給你做。要不再煎個牛排?”
“你是不是還想配紅酒和蠟燭?”
吳清清笑得像只偷到零食的小貓咪:“也不是不行哦。”
“你想得美。”
“怎麼,你還怕我吃了你哦?”
“有點怕。”
“呸,你纔想得美!整天自我感覺良好,喜歡我吳清清的人不知有多少,前天在劇組,還有人給我獻殷勤呢。”
“誰啊?”
“就是我們那個男主角啊,這兩天李霜這個女主角不在,基本都是他的戲份。”
“他啊。”周虞放下筷子,正色說道,“你下次跟他說,我打人很疼的。”
“哈哈哈,你想什麼呢。他比你還醜,我怎麼可能看得上!”
周虞起身,說道:“我再睡一會兒,你洗碗。晚飯做好了再叫醒我。”
周虞進衛生間,舒服地洗了熱水澡,換上睡衣,然後躺在牀上,蓋好被子,聽着雨聲像億萬口從天而降的飛劍擊在人間,他用一秒鐘的時間便入睡。
“周虞,要是又有人來找你怎麼辦?”吳清清有點擔心,想起那一天,臉色便白了幾分,但周虞已經入睡,並不迴應她。
她收拾完畢,也洗了澡,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她不是很放心,出門後把旅館提供的“旅客外出,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上,這纔去了附近的超市。
她買了水果,買了牛排,買了紅酒,沒買蠟燭。
下午四點半,她回到房間,周虞還在沉睡,一切平安,她鬆一口氣。
還不急着做飯,她拿出手機,看到劇組羣裏很多消息,也有很多私聊消息,有導演,有副導演,還有那部劇的男主演,都在喊她去劇組拍攝。
她毫不猶豫回了一個“沒空”。
導演勃然大怒,在劇組羣裏破口大罵。
“呵呵。”吳清清打了一行字,“你再嘰嘰哇哇,老孃就不幹了,回家繼承家業!”
然後關掉手機,
一身輕鬆。
她搬了椅子到牀前,就這麼坐着,兩手托腮,看着睡中的周虞,聞一聞他淡淡的味道。
是啊,他好像有點變了,
而自己好像最近有許多記不起的事情。
那又怎樣?
她只想等着,等春天來。
……
識海里的潮涌,已持續了半日。
靈魂之火於渾渾濛濛中跳躍、聚集,又散落爲羣星,如此週而復始,按某種固定的儀式、軌跡,隨着不斷運轉,得以滋長。
周虞的靈魂在修行,思維平靜無波,於沉靜之中,隱隱“看”到一行行文字——
“2020年10月18日,任務第五天。
執行者:周虞,男,23歲。
當前執行中任務:
1,主線任務:尋找一份蒼梧之鑰;
2,支線任務:帶她回家。
神魔祕術:
1,洪流鑄體神通,71%;
2,魔儀入軌魂術,59%;
3,大荒流劍經前半篇,兩式。
持有古劍器照膽【殘】、女英鐲【禁】。
……”
晚上七點一刻,
周虞被吳清清喚醒。
晚餐前洗漱的時候,周虞開始思索。
女英鐲?
那一隻按趙阿姨所言,是十五年前她丈夫陶閔從九嶷之山中一併帶出,悄悄給了她的青銅黑石鐲,昨日竟能抵住趙涼涼的絕殺鎮壓,如今在他的手中,叫做……女英鐲?
“五帝本紀裏講,帝堯以二女娥皇、女英妻虞舜,舜攝天子事,堯崩,服喪三載即天子位,在位三十九年,禪位於禹,南巡守,宮車晏駕於蒼梧之野,葬於九嶷之山,娥皇、女英聞之,沿湘水而至,因九山相似,不可分辨,終究沒能找到帝舜所葬處……”
“這麼說的話,這隻女英鐲,比照膽劍更古老,是真正的上古三皇五帝時期之物,天子之妻所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