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走後,桃夭夭撫摸着紅腫的脣瓣,忽然一笑。
那笑,既諷刺,又決絕。
齊澈,不好好虐你一次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憤呢……
YY說,最好的虐人方法不是讓他死掉,而是讓他活着比死了更難受。
能讓齊澈生不如死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
帝突然下旨納桃家二小姐爲妃,可謂是震驚朝野!
先不說這桃傢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二小姐,單憑帝王親名冊封聖旨這一點就足夠驚悚了!
桃裕說不驚駭也是假的,桃家總共就出了桃夭夭這麼一個女兒,他到哪裏去弄一個桃家二小姐給帝王做妃啊!
帝王卻眼神無波地看了他一眼,臉色平靜:“冊封之禮便選在三日之後。”
桃裕:“……!!陛下……臣並沒有兩個女兒啊!”
帝擡眸一掃,冰凍萬千,:“朕的旨意,你應着便是,無需言它。”
桃裕:“……?!”
當冊封聖旨遞到桃夭夭這裏的時候,她並沒有過多的驚訝,表情平靜如水,從容地接下了聖旨。
貴妃?真是諷刺。
她爲後十幾載,一朝放鬆警惕,竟成了她名義上的皇孫的貴妃。
這種差距……要多膈應就有多膈應。
不過想到她的計劃,這種不自然的感覺才稍稍褪去了幾分——那位無可匹敵的少年帝王,將會承受無盡的痛苦!
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桃夭夭涼薄的眸子閃過一絲灰色的流光。
“YY,你說……人類之間的愛就這麼廉價麼?”
在諸神界,哪會有什麼愛情。
因爲他們是神。
擁有無盡的生命。
有無限的時光去揮霍。
神是一切的主宰。
高高在上。
神體會不到人類脆弱的情感。
沒有人類那麼現實。
人類的生命多短暫啊。
才幾十年。
一眨眼就過去了。
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漫長。
如果人類能夠體會到“光陰定格,須臾不老”,也許,他們就不會產生這樣天真可笑的感情了罷……
【大人,您還沒成年。】
桃夭夭:“……”不用你戳醒哀家!真特麼扎心。
……
大婚當日。
到處都流淌着紅。
那火一般的顏色,如一團一團的烈焰在燃燒、爆開,讓人永遠都猜不透它下一瞬會燒到哪裏。
空氣很澄淨,浮動着喜洋洋的氣息。
桃夭夭被侍女架着換了一身鳳袍,紅底金邊,精繡着一尊金鳳振翅欲飛,栩栩如生。
“娘娘生得可真美……”天真的綰髮侍女眸中閃過濃濃的驚豔。
桃夭夭薄脣微翹,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道:“是麼。”
對着鏡子,她湊近了看,雙眸劃過涼薄之色——
鏡中之人果真生得一張禍國殃民的面容,面龐比之最豔麗的桃花還要美上三分,眸波流轉間,一顰一笑皆是美得驚心。
但這……說實話,還不及她本體容色的半分。
對於人類來說,就已經算得上絕無僅有的姿容了。
時隔三月,新皇登基。
同時皇宮金鐘大響,沉悶杳渺的鐘聲傳遍了帝都。
傳聞中的那位專克帝王的妖后西去了!
一時間,江面又不平靜了起來!
而至高無上的那位主卻是下令舉國素衣齋食,爲其哀悼,可謂是做足了功夫,也是對得起歷來“孝道爲先”的傳統了。
按照傳統,皇帝登基後要選妃充實後宮,可奈何太皇太后駕鶴西去,選妃之事也只得推遲。
龍乾殿,燈火通明。
九殿下、應該稱之爲皇帝了,沉默地坐在龍椅上,周身懸浮的冷峭氣場似乎能凍死伏跪在地的一衆人。
“陛下,太皇太后已經國殯一月有餘,該是時候充實後宮了啊!”
“是啊陛下,此番不選秀不納妃,一月之餘後宮竟只人未進,恐天下人詬病,恐天下人詬病啊!”
齊澈:“……”有這麼一羣豬隊友臣子也是real糟心=_=
“退下。”少年冷峭的菱角弧度繃得危險,隱隱有動怒的痕跡。
“這……”一衆臣子只得搖頭無奈嘆息,退出了龍乾殿。
皇帝身邊的總管金桔暗自嘆息,愚蠢!太過愚蠢!這位主不想做的事,誰能逼得了他?
沉默良久的新帝終於啓脣了,吐出的話語卻是冰寒入耳:“我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
身後的金桔:“……”whathappened??
……
夜色蒼涼如水,帝隻身一人行至已故太皇太后的永壽宮前,擡眸望着那塊方匾,上面金光熠熠的三個大字卻透出了昨日的淒涼。
帝薄脣微挑,幽邃的桃花眸中閃爍着動人的流光。
轉身,卻向另一方向走去——長安宮,歷來只有皇帝寵妃纔有資格居住的宮殿,與永壽宮挨的很近,卻又像劃清界限。
進入內殿,是瑰美精緻的鳳牀,牀榻之上雙目無神的少女隨意臥着,再無平日半分盛氣凌人的尊貴模樣。
此人——正是已甍斃一月有餘的太皇太后,桃夭夭。
齊澈緩緩走近。
少女黯淡的眼眸讓他心臟抽搐,薄脣微抿,道:“我知這樣很突然,所以我會給你接受的時間。”
只要他能等得起,他都會等。
少女乾澀的眼珠動了動,忽然開口:“哀家是你的皇……”祖母。
只是這“祖母”二字還未說出,便被帝王狠狠攫住了脣瓣,撕咬、啃噬的激烈懲罰。
帝紅着眼,緊緊箍着少女不停推阻的皓腕,加重了力度——
“唔。”少女的脣瓣滲出絲絲血跡!
激吻過後,帝微微喘着粗氣,駭人地盯着少女,道:“別讓我聽到下一次。”
桃夭夭冷笑:“這難道不是事實麼?齊澈,你真讓我噁心。”
當初自己寧願退化成孩子的智商,也不願去攻略齊澈,到底是因爲什麼,還不是覺得這種關係攻略起來很尷尬,也很噁心嗎?
一起長大的感情,還真的是被磨的半分不剩了。
帝臉色不變,只是那驟然加深的眸色卻是騙不了人的,思緒陡然接觸到“噁心”二字,瞬間就狂暴起來了。
“桃夭夭!”帝低吼,指節攥得“嘎吱嘎吱”響。
桃夭夭不語,只是望着帝的眼眸無比諷刺。
帝實在難以冷靜,便道:“既不願爲後,那便爲妃。”
簡而言之,他,要定她了!